元宵将近,闹花灯和吃汤团就成了媒介的新闻主题词,就象端午节的赛龙舟和吃粽子。说是生活日益富裕,日渐淡出的传统又重新回到了人间。真是这样吗?我总是不太认同。所谓传统,应该是以统一的模式,经过代代相传下来的。而我们小时,粽子吃,汤团也吃,就是不跟现在同个时节吃。
就说粽子。我今天的早餐就是两个粽子。是母亲裹的粽子,很结实,吃得肚皮饱饱的上班,特别殷实。在本地,裹粽子是年前的一大项目之一。从农历十二月二十开始,过年的准备工作就开始了。每一天都有不同主题的议程,扫尘,裹粽,打冻,炒货,排得满满当当的,赶集般没有空隙。
裹粽子是一道很繁杂的程序。用来包裹的叶子,用来包扎的络麻,裹在里面的糯米,都要在水里长时间地浸泡,分别要达到软、韧、涨的程度。我们小孩就负责把浸泡过的叶子用刷子洗干净。水里还要滴上几滴菜油,让那叶子油润些,确保粽子煮熟时不会让米粒粘在叶子上。母亲则将粗粗的络麻撕成细细的条线,既经用又美观。上午基本上就是前期准备,下午母亲就坐在门前开始裹。先拿过叶子,大的一片,小的两片,将叶子卷成漏斗状,往里面倒上一小杯米,摁实压平盖好,拿过络麻一端用牙咬住,一端扎住粽子,打好结,就算初步完成。我每年都要学着裹一回,总是学不会。手忙脚乱的,也使不上那个力。象我这样粗笨的女人也不少,我家三婶就不会裹,恰好三叔会,真是搭配得好,不用愁没粽子吃。做不上主力,我只好打打下手,将母亲包好的粽子,五个或三个一串,串起来串成一小串,以便煮熟后的晾挂。
前几天去看一个楼盘,看见刚刚结顶的房子里面,居然挂了一横杆的粽子。那粽子的形状也不同于本地的圆锥体形,而是细细尖尖的,应该叫尖脚粽,母亲说起过这样的裹法,她自己却不裹。大概是这样子好看是好看些,就是不经食。你说干体力活的,一餐要吃多少个尖脚粽才能饱肚呀。
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过年了裹粽子吃,自然不是我们母亲她们想出来的,应该是从老祖宗那里传下来的。近年却流行起端午粽来,好象还很有文化意义。这样来说的话,年终吃粽子,就如年终写总结,我以为也意味深长得很。
喜欢跟风的人,往往是心里没有多少根蒂的人。老百姓还是按着自家祖宗传下的规矩来行事。端午时节,六月天气,农忙在即,哪有那么多闲功夫去裹粽子吃?就算是裹了,没有电冰箱,时间也放不长,费足了功夫的食物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它快速霉变,心不心疼呀。
端午节不吃粽子,不用担心没好东西吃,还有黄鱼黄鳝黄蚬黄酒排着长队,够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