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份萱萱开始上了小学。她的乳牙也开始了更新换代。那老牙都没掉，新牙就长在里面了。现在好多小孩都是这样，说是换一颗牙就要跑好几趟医院。
萱萱还好，第一颗牙摇动了一个多星期，被她舅舅看看摸摸就摸掉了。当时我也不在场，好象是很轻易的事。我最怕这种场面，比如小孩打针之类，那不单单是小孩的受难，对大人的承受力也是一种考验。就一本正经地跟她说：以后就让舅舅给你拔。谁知萱萱说：我舅舅是医生吗？立马就封住了我的口。
第一次是不明不白的，第二次就难了。拖了两个星期，我下了最后通牒：过了生日就拔。
星期六是她的生日，星期天就成了她的受难日。让她喜爱的舅舅抱着她，好话说了一箩筐也无济于事。我说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叫她爸爸抓住脚，我捧住她的头，叫她舅舅下手。她象一只宰割前的小绵羊，拼命地反抗，一边大叫不要不要，我受不了了，一边抓她舅舅的眼镜使劲地推开他。她舅舅心软下不了手。我说奶奶上，今天拔不了，明天还不是要重来一次。最后在我们四五个大人的全力围攻下，第二颗牙总算被她奶奶拔掉了。
真的是一场肉搏战，她原气大伤，我们也是一身臭汗。晚上入睡以后，萱萱还在睡梦里啊唷啊唷地叫。我在一边看着也有点心痛：女儿啊，长痛不如短痛，每天都要来一次的话，只会让你承受更多的恐惧。皮肉之痛只是一时，那种恐惧感却是无边无际。
想想以前自己也是动不动就掉眼泪，看到感动或感伤的电视剧都会跟着流泪。现在对小孩却老是呲牙咧嘴，一副狠心肠。更可笑的是，小时候看电影，看见解放军被敌人抓住严刑拷打或要枪毙时，我会低下头去不看，以为自己没看见就没事了。现在却面对着挣扎的小孩，视她的痛哭于不见，绝不手软地说今天一定要拿下，俨然是一副刽子手的模样。
前几天看韩剧《当爱已成往事》里，做父亲的说：女人可以懦弱，母亲必须坚强。也许这就是女人做母亲后不知不觉的转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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