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地感觉秋天来了。

并不是因为天变凉了，还单衫短袖凉拖鞋呢。

也不是因为回家一趟水土相服了，更不是因为吃了几个月饼腻歪了。

走不路上，风很是干净清凉，鼻子发痒，不由得直打喷嚏——终于感冒了！

 

第一次到那坡是大三时的五一，刚到就严重感冒，流着清鼻涕陪小萄爬山。天气清凉，人也清爽。毕业后就义无返顾地钻到这广西、云南、越南交界的金三角支持老少边山穷地区教育事业。半年之后，把学校图书室和其他老师手里能借到的书都看完了，天天百无聊赖地看后龙山发呆，心生去意。一年后，因为想考研教育局不放档案，想辞职校长不放人，所以暑假在他出差的当儿，我义无返顾地走了。校长的那句至今听来还是凄凄惨惨戚戚：“亲自开车接你来的那坡，却不能亲自开车送你走……”

教师当天回那坡转户口，一大早就出门了，车费竟然要一百多，比到广州的车票还贵！一路景色依旧，汽车行走在七拐八弯的山间，晃得我头晕眼花骨头散架皮肤也松驰了很多，加上故地重游的缘故，竟然翻江倒海地反胃恶心差点没吐。总算一点半到达那坡县城了。想想这会儿人家该还在午觉，找个饭馆坐下来想吃点小炒，不料那位大姐也没等我招呼，自顾就给我盛来了快餐——菜有五六种，有点凉，将就着吧。

吃完问路（听说派出所搬到开发区了），却说是搬到了旧公安局，出门坐了三轮摩的——唉，还是先前我来过的地方嘛，看来我离开的时间还不是太久。不想，值班室连个人影都没有。坐着看了一会书，都两点多了。再等怕是赶不上下午回南宁的车了，又不能白来一趟，总得四处转转吧？却不想回学校，免得徒生伤感——当年离开的理由太多了，我也忘了具体什么原因了。

于是往公园方向去，走走停停。再原路返回的时候，已经过两点半了，还没人。接着把书看完，干坐着东张西望等到三点多，人家终于姗姗而来。办户口的前面还有两人，办事的大姐还是慢条斯里的聊家常——心急火隙隐忍着不吭声，我的娘呀，人家是五点下班，可我要赶四点半的班车呀！

终于，顺当地办完出来，还有半个多小时，幽幽地往车站走，经过学校路口的时候还是自觉地拐过去了——校长办给我开的离职证明里写着“擅自离职出外谋职”，此后，当真是跟这个边远小县脱离干系了吧？看到了校长电话里提到和没有提到的变化，教师节老师们都出去聚餐了，学生们三三两两地回家或打球逗闹……

胆怯地走在老水河边，黯然地张望和忧伤——这曾经是我梦想的地方！然而，给校长发个短信之后，还是恋恋地转身离去……

那坡人永远是朴实的，至于回来半路上还给我们准备了热饭热菜——不像南宁人，丢给你两块半咸不淡的饼干做午饭。南宁刚那坡的时候，同车的乘务员忽然开口：我们真是有缘，早上同做一辆公交车，现在又同一趟车。心说，我坐车上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

 

田东鹧鸪坳

吸尽天云

又是教师节

那中门前

不尽老水河

南宁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