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战》:杜琪峰突破空间瓶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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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在内地公映过的华语警匪片,《毒战》的“涉毒”之深入,打斗之惨烈,人性之阴暗,都有前所未见的突破,残酷的吸毒场面,变幻的无间潜伏,血战毒工厂和街头火并的劲爆,都堪称银河映像近十年来的最高规格和水准,而不是像《文雀》《神探》之类的清淡小品。和以往杜氏作品不同的是,内地角色和警匪片元素的成功加入,给影片中的警匪世界增加了几分深度和厚度,杜琪峰在内地市场经营多年之后,不仅学会了放开手脚,还练成了新兵器。
影片讲述的内地缉毒队和香港毒品集团之间的斗争,古天乐饰演的毒工厂老板蔡添明驾车失控入院,由孙红雷饰演的张队做卧底捉人体运毒集团,钟汉良、李光洁饰演的缉毒警追踪运毒车,三条线索齐开,最终汇成一场魔道之间的终极猎杀。
文戏方面,孙红雷和古天乐双雄对决非常精彩,心机、智慧、意志、武力和演技的轮番较量火花四溅;动作戏方面,杜琪峰延续其一向擅长的利用空间,动作风格也是凌厉异常,同时看得出也研究了内地警察的战斗习惯,阵形,装备,打法,都很有章法。郭涛、李菁意外的成为枪战戏中的最大靓点,都以为穿着衬衣衬裤的哑巴兄弟会被轻易捕获,两人却在特警重围下重创对方从容身退,枪林弹雨中从容不迫的潇洒,疯狂中还带着一点幽默的意味。
按理来说,黑白两道原本泾渭分明,可惜人心叵测,深不见底,衍生出万千变化,《毒战》在这场猎杀与反猎杀的战斗中没有让人民警察智勇无敌,如天兵下降妖伏魔,也没有让有着强烈人格魅力,精通无间道的孙红雷事事占得先机,反而着重突出了反派的择手段后的恐怖,对暴力和邪恶的无所不用其极,也符合“毒”战的特质。
对于内地影迷来说,杜、韦、游领军的银河映像绝对是一块金字招牌,标志性的风格独具的暴力美力,构造精密的剧情,如妖如魔的人物,多年来在华语影坛独领风骚。但是,也正因为银河铁三角的风格太强大,手法太成熟作品太成功,反而预埋下难以突破的隐患,就像《黑社会》,已经把故事、人物拍到了接近极致,却还是有不够舒展大气之嫌,下一部《以和为贵》给故事加入了一股内地势力,一下就变得开活络了很多。
此次《毒战》中出现的内地“特产”,包括辽阔的场景,内地特色的码头、医院、街区、公路,重置了杜琪峰以往警匪片的狭小的空间概念,还有大、小聋,缉毒队等角色因内地身份所制造的一些淡黑色幽默,讽刺和自嘲,缉毒队、特警队的办案和枪战方式、审讯方式,都完全有别于香港警匪片,内地题材在和银河映像的香港警匪风格融合后,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新鲜感,很可能就是可以帮助杜琪峰进入下一个创作高峰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