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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十二月中的一天,因工作上的一些原因我决定比原计划提前几天回广州。当时我想我会象往常那样很快回来的。在去机场的路上,望着车窗外那一幕幕熟悉的屋景疾速而过,回想起从对上海敬而远之,到现在深深地眷恋,我禁不住泪流满面——我知道,全因这里有我心爱的羽毛球,有我可爱的同济羽毛球俱乐部的朋友们!
去年三月份,我有了到上海出长差的机会。每周固定的活动就是周二晚上到单位在同济大学球馆包的场地打羽毛球。虽然同事们的水平不是很高,但他们热情有加,事先知道我去,就会把最好的球拍带过去借我打。活动结束后,他们经常跟我说——“下周再来呀”。你看他们都把我当上海人了。或许他们说这话时是出于一种礼貌,但我相信他们是认真的,因为我经常会在周二白天接到他们打来的长途,“今天过来吗?”“我今晚带不带球拍过去?”对他们的真诚邀约我又怎能推辞?
去年五月的一晚,我刚打完一局单打,正气喘吁吁的时侯,有个满脸笑容、一副学生模样的女孩子走过来,想约我星期六下午在南校区的球场打球,说他们的朋友都打得不错,而且我去了正好可以打女双。那个女孩子态度满诚恳的,还给我留下了电话,说好决定去了就通知她。这个女孩就是被封为同济羽毛球俱乐部外联部部长,以后成为我的好友兼“克星”的卢连华。
说真的,我对于这种邀约还没经历过,但出于好奇,我最后还是决定去赴会。我如约来到位于赤峰路上的同济大学南门,卢连华已经在门口等我了。同济南校羽毛球馆真得不错,一字排开五个场,光线充足,空间宽敞。我们进去时已经有十几人在场活动了。先跟村长打了声招呼,然后就直奔坐在边上的两个女将那里,毕竟是为了打女双来的嘛。矮一点的女孩叫陈煜(也就是村长夫人),高一点的叫章宏涛(象男孩子名吧),她们都象卢连华一样爽朗健谈,我们一见如故,很快就聊起来了。巧的很,我们四个人的年龄排起来,前面的人比后面的人刚好都大两岁,我还是老大呢。
稍加热身,我们四个女孩就开起战来——卢连华/陈煜:我/章宏涛。其实,卢连华和陈煜是老搭子了,五一节才参加完比赛,拿了亚军,而我和章宏涛才第一次合作。不过,老实说,我也不知女双该怎么打,以前打的都是单打或混双。可能正是没有条条框框,没有心理负担,所以一打起来,我们反倒比想象的打得轻松。我在后场控制好球路,而章宏涛就与卢连华大斗网前。而卢连华、陈煜她们可能一下子适应不了我们的速度,出现了比较多的漏洞,让我们连连得分。但她们不愧为沙场老将,一到这时就停下来交谈一下,把我们这打得正火热的两人晾在一边,实行“降温”处理。
就这样,我们来来回回打了好几局的“拉锯战”,双方势均力敌……
这是我第一次赴陌生人的球约,而且还是一个人、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之所以有这种勇气,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邀约没让我太多的顾虑,又或许是羽毛球的吸引力太大。事实证明我这个决定是对的。
经过初次的探访,我作出了两个决定:一是把我的落脚点一步步地向同济靠近;二是不惜路途遥远,把家里的球袋装备背过来。无他,全为在同济打球更方便一点。
可以说,在上海的那段日子,除了工作以外,我相伴最多的就是同济羽毛球俱乐部的朋友们。那里有许多很优秀的GGMM,让我欢喜让我忧。
村长刘兴卫,稳重又不失幽默感,而且知识渊博。别看他平时脸绷得紧紧的,话不多,但实际上挺善解人意。这位称职的村长有其领袖风范,除了要为村民谋利益外,还以身作则,勤奋练习。村长夫人陈煜,与村长相反,心直口快,可能是学理科的关系,逻辑思维特好。记得去年LG杯赛上,裁判曾排出一个令人费解的赛程表,于是她便去找裁判长“研究”,结果是裁判长按照了她的“思维”心服口服地把赛程表改过来了。村长夫妇的志同道合,比翼双飞更是羡煞路人。在路上碰到,都见俩人背着球袋,骑着自行车,从你身边急驶而过,留下一路招呼声。他们的混双在上海业余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一个在后面杀,一个在前面拦,这种心灵默契恐怕是常人所不能抵挡的。
自称美男子的季海华,球迹遍及东西南北,相信知名度颇高。去年我刚去不久,第一个向我挑战的就是季海华。他暗地里放风声,说谁输谁请大家吃饭,好在我有内线报密,结果我当晚去之前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刚开打,他拼命盯着我的后场打,致使我的战术根本无法施展,第一局以12:15败下阵来。然而到了第二、三局,季海华象换了一个人似的,毫无招架之功、还手之力,被我轻松拿下。于是大家托他的福美美地享受了一桌丰盛的川菜。事后,屡战屡败的他仍无“悔改”之意,继续寻找机会向我们几个MM挑战。今年,季海华发愤图强,跟着校队狠练了一通,结果据说什么人都可能被他灭掉。
同济里有一个广东老乡,那就是梁均治。最初他给我的印象是很静,话很少,但后来在赛场上我却看到了另一个他:打球稳健、舒展,当然,也有点怪;赢球后会把毛巾做头巾用,时尚地包在头上满场跑,为同伴的比赛做啦啦队。我打心底里想让这种高手交我几招,结果让我很快在八月份的一个双打比赛中赚得一个和他搭档的机会。不知是我期望太高,还是双方沟通上确实有问题,我们在赛前练习时就差点搞得不欢而散。后来,我们在半决赛中碰到村长夫妇,最后也因一些配合问题反胜为败。或许所有的第一次都不该完美,否则就无法体会达到完美过程的精彩了。
卢湾区的卢,大连的连,中华的华——这样的自我介绍让人很容易就记下了她的名字。在我刚到同济打球时,卢连华还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而在我离开上海时,她已经跨出校门,走进社会。在这个期间,我和她有很多交流的机会,她是一个很聪明、很热心的女孩子。但着实让我佩服的是她仅用了两、三年的时间,就完成了从一个“球盲”到上海业余冠军的成长历程——勤奋、思考、临场发挥、还有周围环境的影响——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两次交手我两次落败,看来我离一个真正的高手标准还欠缺很多很多。
我的双打拍档章宏涛,象她的男性化名字一样,性格也很象男孩子,活泼、开朗。可能大家都是那种比较随意的人,所以打起球来要求对方尽力就行了。这样的好处是玩起来很舒服、轻松,没有压力,坏处嘛,是比赛的关键时候总是赢不了球。这大概就是我们参加了两次比赛,老是屈居第二的原因吧。
还有季明、汪安、龙宣、张翔、Kolin、刘洋、慕牧、大卫……这些出手不凡的朋友个个都热情随和。渐渐地,我发现我已不知不觉成为了他们中的一员,而他们也融入了我的生命。
在我在同济打球的那段日子里,最激动人心的时刻莫过于和同济战友们一起并肩作战,参加上海各大公开赛了。我想,亲历其中的每一个“同济人”都会尤生一种自豪感。其实,回想这两年,活跃在上海业余羽毛球界的,除了同济的会员,也不乏其他高手,如戴东明、陈勇、沙海洲、章伟等等,夺冠的道路不可谓不艰难,但最后的结果大多总是同济笑到最后。靠的是什么?如洪的气势、顽强的意志和必胜的信心!场下大批的拉拉队员呐喊声、助威声震耳欲聋,场上的队员关键时刻毫不手软,敢打敢拼。那是一种惊心动魄、荡气回肠的感觉!曾听人说过,比赛时最怕的就是遇到同济的对手,最怕碰到同济啦啦队了——这是玩笑,也是事实。
打球之余,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和同济的朋友们一起吃饭了。平时练完球吃小餐,比赛完有了奖金吃大餐,这似乎是同济一贯的“规矩”。但令我惊奇的是同济的GGMM每次总能选到不太能重复又价廉物美的餐馆,然后一大批人马杀去,让餐馆老板乐得合不拢嘴;惊奇他们为什么每次在觥筹交错中的话题总离不开羽毛球,津津乐道,爱不释手;惊奇他们为什么还记得我的“至爱”,非把我从严冬的睡梦中拖起,让我一路小跑着到“谭鱼头”与大家共进宵夜……
那大半年来,我最害怕的就是在我打完球要回广州的时候,村长问我“什么时候再来”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我也在不停地问自己——我还能回来吗?
一年过去了,纵使此时我已身在广州,纵使彼此的境遇都将改变,那一段难忘的日子总会时常浮现在我眼前,那一首老歌又开始在我耳边回荡——
当阳光照亮心上 温暖了每个梦想
总会想起凝视我的那片云
是不是路正远 是不是会改变
我的心 一如从前
当灯火渐渐熄灭 忍不住多看一眼
那条最初到最后的地平线
带我走过旷野 带我走出黑夜
给我爱 给我思念
记得我们有约 约在风雪另一边
所有的心都睡著 还有我们迎向蓝天
记得我们有约 约在日出那一天
就在誓言的终点 以爱相见
2001年10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