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的“印象”可以休矣

《印象大红袍》演出照（周碧华摄）

昨晚，我慕名在福建武夷山观看了张艺谋执导的《印象大红袍》，果如我所料，老谋子依然使出他惯用的声光雷电大场面手法，让观众有震憾和新奇之感，但当灯光熄灭，观众散场，我的感受是：不过如此。

演出舞台坐落在武夷茶博园西南角、崇阳溪东侧河岸，背倚风光绮丽的武夷山水，占地面积约为十一点二亩，据说总投资近二亿元人民币。在此之前，老谋子先后执导了《印象刘三姐》《印象丽江》《印象西湖》《印象海南岛》，老实说，除了《印象刘三姐》真的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外，其他的因为无法超越而沦为无印象或没有深刻印象，这就是跟风或克隆的悲剧。

因为盲目迷信张艺谋，许多地方政府为了振兴旅游事业，不拿纳税人的钱当回事，一窝风地造“印象”。就拿《印象大红袍》来说，张艺谋的创作团队试图把悠远厚重的茶文化内涵用艺术形式予以再现，使之成为可触摸、可感受的文化旅游项目，其立意是正确的，但在具体表现时，却仍落入窠臼。

《印象大红袍》借助当下流行的“偷菜、炒房、蜗居”等语汇，说大王与玉女的爱情故事，说大红袍的来历，说现代人所有的烦恼，说一杯茶所带来的幸福和感悟。本来，茶禅要悟，品茶是一个渐渐影响人的灵魂的过程，但张艺谋团队选择的表现手法很时尚很动感甚至很激越，演员多次发出询问：“你放下了吗？你快乐吗？”如此直白地叫喊，与茶的意境并不相融。唯一可赞之处是其舞蹈编排，而这显然并非张艺谋之功力所致。

去年1月22日，湖南省临湘市副市长姜宗福在网上发了一则题为《张艺谋不是救世主，不要盲目造“印象”》的帖文，其观点很有见地，是一个很负责任的敢于说真话的干部，无奈真话一出，他的职务便发生了变化。我想，假如去年网络不是热炒这件事，《印象临湘》就可能出笼了。如果姜宗福提出异议是为地方经济发展着想，今天我再次提出不要盲目造“印象”，是基于对文化本身的考虑。文化本身是一种自觉意识下的产物，各地如果克隆“印象”，尽管内容有所不同，但表现手段上，老谋子可说除了因袭声光雷电这些高科技手段外，再难创新，没有创新的产品，便是文化垃圾。当前全国正掀起大办文化产业新高潮，一些地方政府的主事者很容易头脑发热，如果全国再掀起新一轮“印象潮”，则会演变成为一场新的文化灾难。

愚以为，张艺谋的“印象”可以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