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对贫困、单身、失业、虚弱、孤僻……

国家心理咨询师 吴剑

2011年10月27日

   F先生说过去来心理咨询过，我还是忘记了，不过给他心理咨询，就应该印象深刻。

   他看起来其貌不扬，身材不高，比较瘦弱，戴着眼镜，精神疲劳，声音很低。他说自己的问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说起，说明问题非常多。我询问他什么工作时，他说目前没有工作，处在失业状态。他过去有过几个工作，但是感到不满意，就跳槽辞职（因为他认为是没有前途的工作）。目前自己做一点点临时摆摊小生意，维持吃饭而已。他已经30多岁了，还没有一个满意，稳定的工作，本身就是问题。他说他初中毕业，没有技术，没有特长，不喜学习，一事无成，什么不会，心理纠结，他叹息道。（他从来没有做过农活，自己也不会，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

   他的生活非常艰难，工作是重要原因。他出生南平市农村，身体健康的爷爷，已经90多岁了，还需要下地干活，老人家说，也许他一辈子可能死在田里，说到这些，f先生心理难受。他的父亲也是一个性格孤僻，身体虚弱，没有能力的男人，唯一的收入就是靠地里产一些，也许是父亲的性格影响着他，他与父亲差不多。母亲已经年迈，只能在家里做家务。一个妹妹已经出嫁，一个妹妹得了精神分裂症，需要家人照顾。他作为家中长子长孙，不仅不能帮助他们，连自己都处在维持生活的贫困状态，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却无能为力面对这些，未来非常渺茫无望，他还是认为他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可是一切都是落空，他的眼睛里露出绝望的表情。

   说起他的婚姻，更是心理痛苦。他当然希望有一个女人，家人也是催他。但是他的性格孤僻，交往极少，不会说话，不会沟通，就是一般朋友都是没有，那里来女朋友。他过去的单位，基本上都是男人，也是没有机会，自己没有工作以后，谈女朋友更加困难。当然，还是有好事者介绍女人，给他一个电话号码，几个月过去了，他也是不敢打电话，他怕别人拒绝，他缺少勇气，他非常自卑。还是有一个女人来过电话，当知道他没有工作，没有房子，电话就立即挂了，现在女人很现实，对他就是很残酷。就是极偶然朋友喝酒聚会，桌子上有女人，他借着酒劲，壮着胆子，与女人套近乎。他也是发现自己，不会说话，很怕讲话，更无笑话，只能脸红尴尬坐着（他知道，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笑过，笑都是苦苦的）（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能够谈话1-2小时，网络聊天1-2小时，自己绝对没有那些话，很空）。他尝试去学习心理学知识，交往和恋爱技巧，可是真正做起来，完全是两码事。其实他要求不高，农村的女人可以，年龄大的女人可以，离婚的女人可以，外地打工女人也可以，长相不好的女人可以，差不多就是雌性动物就可以了，可是没有一个女人看上他，30多岁了（过去年轻还感到希望），还没有尝过女人味道，他痛苦道，这些好像很不甘心。

   他深知自己的性格问题严重，极其内向，非常孤僻，心理自卑，非常疲劳。他想改变自己的性格，却努力以后，也是毫无进展。他选择了消极，回避，逃跑，隔离（他一方面被社会边缘化，另外一方面自己把自己隔离起来，事实上成为边缘化人群，弱势群体）。他感到象他这样的人，什么时间死了，都没有人知道。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没有意义，甚至产生悲观厌世的想法。他过去还认为，有的人莫名其妙地自杀，那些失恋者跳桥自杀，是很傻的行为。现在看起来，自己去那样做，恰恰合情合理，也是自我解脱，因为他越来越不原意面对这样的现实。他过去曾经想象，自己的生活，人生通过努力好起来，都是真正行动起来，却十分困难，一次次努力失败，他选择了逃避，自我麻醉。现在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消沉，对什么都没有兴趣，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突然想起来，他这样的情况，如果社会不关注，未来无希望，会不会成为郑民生一样的人，我心理充满同情心，我们的社会制度需要反思。）

   他过去来到城市，渴望新生活。现在看起来，城市不是自己的地方，不属于他自己。他曾经想退到农村去，可是，农村他吃饭怎么办？他不会干农活。如果渴望结婚的话，农村都是老人，小孩，没有妇女了。当然，我建议他去小镇工作生活，他说想过。

   我只能诚实告诉他，这个不属于心理咨询，因为他的问题是现实问题，不是心理咨询师能够解决的。他点点头，说知道这些。就是想来说说而已，没有要求解决。不过，我还是给他一些建议：一是工作重要，工作是做人之本，需要循序渐进，先有工作，然后争取提高收入，增加技能，积累能力，好高骛远不行。有工作，其他才能解决，没有工作，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女人，不可能他靠女人生活，女人还希望靠他生活；二是婚姻问题，我能够理解其困难，只能降低标准，那些来南平市打工的外地更加贫困的妇女，也许比较合适他。扩大交往范围，封闭自己也是没有希望的；三是性格完善，性格极其重要，完善非常困难，需要长时间，常反省。针对自己性格最大的问题，一点点地解决。如自卑感问题，可以多看自己的优点，并且反复强化，他摇摇头说没有一个优点，我到认为诚实，善良，责任这些都是优点，的这些优点转变成为明确的东西，是比较困难的（想起来，有的女性受到感情伤害，只希望找一个好人，他就是好人，会找他吗？）。另外就是需要接受现实，面对困难，一点点去改变，提高。城市固然机会很多，花花绿绿，可能不见得合适他。许多大学生信心满满，希望在大城市轰轰烈烈干，结果是失败，回到小县城，生活还是有滋有味的。

   他离开时说，非常感谢我。他很长时间没有这样说话了，说出来好了许多。他知道问题难以解决，有一点点信心，有一点点建议，也是不错的。他反复表示意愿付费，我还是拒绝了，愿意为他提供一次免费服务，他露出一点点却很真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