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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繁华与强大,都化作夕阳中的风。云卷云舒,不变的只是这些曾经身为宫殿或者城墙的砖瓦。元上都遗址。
两天后,我们来到了位于木兰围场西北50多公里的多伦。
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至三十六(1697年),康熙三次率军出塞,彻底平息了准噶尔部首领噶尔丹的叛乱。康熙三十年(1691年),康熙同喀尔喀蒙古三部王公贵族在多伦诺尔以“赐宴”的形式举行会盟,史称“多伦会盟”。多伦会盟使漠北蒙古36旗正式并人清朝版图,奠定了清朝北方疆域的版图。会盟期间,康熙应诸部王公贵族之请,在多伦诺尔建寺庙“以彰盛典”。这便是我们要参观的汇宗寺。
汇宗寺仿故宫中和殿的风格,大殿顶覆以蓝色琉璃瓦,故称“蓝庙”,修建成后由康熙帝赐名汇宗寺。雍正帝后,敕令在汇宗寺西南侧又兴建善因寺。善因寺大殿顶覆以黄色琉璃瓦,故称“黄庙”。多伦寺由佛学造诣高深的二世章嘉呼图克图若必多吉主持,协助清朝政府处理蒙藏事务。从此,两庙成为蒙古地区政教合一的统治中心,进一步维护和巩固了清朝对蒙古的统治。
对于汇宗寺的意义,清朝学者黄可润说:“昔以之为守者,今皆为我守,无所谓塞也,无所谓边也,即无所谓内外轻重也,呜呼此无形之长城也。”
汇宗寺在清代边疆史上的意义十分重大,它加强了满蒙联盟,使蒙古族这个曾创建过人类有史以来版图最大帝国的民族,成为清朝近300年内最忠诚的同盟。对巩固清代多民族国家的统一具有积极意义。正如康熙所说:“昔秦兴土石之工,修筑长城,我朝施恩于喀尔喀,使之防备朔方,较长城更为坚固”。
为了消除经济不平衡造成的不安定因素,康熙在汇宗寺的基础上,广开商埠,鼓励山西商人经营内外地的物质流通,口外的经济从此繁荣起来。
康熙不修长城,却起到了修长城难以达到的效果。
无独有偶,今天有道长城也像当年的长城没有挡住金戈铁马南下一样,没有挡住我们希望它挡着的东西。在今天的长城沿线,三北防护林是世界上最大的绿化工程,可是这道“绿色长城”却几乎不能阻挡近些年来频频出现的沙尘。三北防护林中的西北地区以干旱半干旱区为主,这些地区是不适宜大面积森林分布的。企图通过人的努力将森林覆盖率提高,它的代价会是巨大的。树木消耗的水分远大于草本植物和耐旱的灌木,黄秉维院士当年就形象地称之为“抽水机”。干旱区的一些树木之所以长成半死不活的“小老头树”,就是因为水分、温度和风速等原因注定了在干旱区覆盖15%的森林(三北防护林的目标)是个“童话”。
沙地中的河流
“植树造林”曾经是我们提到生态恢复时想到的第一个词,然而一个地区是草原还是森林是自然几十亿年演化和选择的结果,人为改变它注定是会失败的。在不适宜的地方大规模密集植树,不但不会解决生态问题,反而会打破当地的水平衡系统,造成生态系统的进一步恶化。
浑善达克是一个典型的半干旱地区,从来就没有过大面积的森林。蒋高明博士和他的科研小组结合恢复生态学的理论和牧民游牧的实践提出,在当时已经严重退化的草场上实行禁耕、禁牧,牧民饲养牲畜所需要的饲料在小范围的土地上进行高效生产。这种被称为“十分之一递减”的生态恢复模式,可以使大面积的天然草场获得修养生息的机会。(“十分之一递减”就是种1亩人工饲草料地,可以使100亩退化草地得到自然恢复。)
这项试验得到了当地政府的合作与支持。2001年,科学家与正蓝旗政府共同在巴音胡舒嘎查选了4万亩草场,用围栏封育起来,禁止牲口进入破坏。同时,科学家们又从山东引进一种生长期只有3个月英红玉米。种在这里的玉米不需要它结棒子,只需要生产玉米秸就行了。种植面积为1000亩、平均亩产高达4000多公斤的英红玉米不仅满足了村里7000多头牲畜的越冬口粮,吃不完的还可以制作成青储饲料,解决牲口春季的喂养问题。
“围封”这4万亩草地时,村里的牧民也很怀疑和抵制,他们觉得本来草场就不够用了,“围封”掉了差不多嘎查里1/3的草地,无疑更加重了他们放牧的压力。然而,奇迹第二年就出现了。
2002年7月,乌书记的小儿子呼和图格放暑假回家,和嘎查里的孩子们跑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玩,当他跑回家时,他用半蒙半汉语告诉了蒋高明他的一个发现,大概是实验地里的草长到了半人高。蒋高明听了非常兴奋,早饭也不吃了,拿上照相机、摄像机,开上车随他到了实验地。
看着有点残忍是吧?其实我们是在帮助牧民让小羊过河去另一片草场。羊是群集的动物,头羊不带领,其他的羊是绝对不会过河的。但是羊却很怕水,这样浅浅的小河羊也不敢过。牧民勉强拖过去一只,回头拖其他羊时,已经过了河的羊又会跳回来。(奇怪了,回来它怎么不怕水了?)折腾了一上午的牧民恰好遇到了来这条金蛇河参观沙地河流的我们,其实这条河周围是保护区,是禁止放牧的,为了让他们赶紧过去,我们一起上阵,帮助这些羊过河。
小河边的欢呼,鞋子都被扔向摄影师。
其实浑善达克沙地并不十分缺水,清澈的金蛇河,就是从沙地中渗出来的水汇集而成的。
专心致志!!
眼前的景色谁都会被陶醉的:绿草已经齐腰那么深了,各色花朵装点其中,微风过处,风吹草低,这才是草原的风光!当年15岁的图格,估计也没见过这样的景色,所以才会高兴的跑回家去告诉大人他的发现。实地测量的结果更让科学家们兴奋:当时那1000亩的高产英红玉米长得还不到30厘米的时候,这里的草层高度就达了1.43米,产草量每亩为5300斤鲜重,自然萌发的2年生榆树苗达321棵/平方米。实际上,两年前,这里还是一片退化严重的碱滩。2003年,4万亩草场中的草丛最高达到了1.85米, 生物量超过每亩6500斤鲜重。
连续几年来的自然恢复,现在巴音胡舒嘎查的12万亩草场已重现了往日的生机,尤其是试验区里的4万亩草场。2003年雨水充沛的时候,那里优质的牧草平均已经长到1米多高,最高的甚至达到了1.8米,这么好的牧草甚至连很多牧民都没有见过。据牧民说今年的雨水并不好,但在浑善达克,我们还是看见了多年不见的五花草甸、随风起伏的层层草浪和横穿沙路的野兔。
在一片金莲花盛开的草地上空,飞翔着两只灰鹤,兴奋的乌书记说这下面一定有小鹤。乌书记跑了过去,当我们纷纷举起相机对准他和与他近距离嬉戏的小鹤时,这位朴实的蒙古族书记的脸上现出了孩子般的笑容。
这样的草场才可能“风吹草地现牛羊”。试验区里的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