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辉诗想(16)
(2022-05-24 10:36:06)| 分类: 卢辉诗想 |
卢辉诗想(16):
1、在空房里所散发出的气场,足以让人在主流话语之外,倾听一个类似于先知先觉的“独白”
2、诗从来就是个体生命的一部分——最好的、最可珍惜的、像自由一样需要捍卫的那部分。同时,与诗匹配的时间--意味着自由的、同时又在无情消逝的那部分,而只有这一部分“倾听”到的时间才能在诗歌中驻足和延伸。
3、如何让意志与生命在一个瞬间突显悖论、聚焦矛盾的能力,这的确需要有一颗强劲有力的玄学脑袋。
4、具有超级语言能力的诗人,他的语言一旦置于时代场景、心理景深和生命意志之时,他总能迅即将其抽离为一个个关键语词,通过语义的重新编码,使之在悖反、归谬、吊诡的逻辑演绎和修辞游戏中,呈现出似是而非、光怪陆离的幻影。
5、一场捕捉、组织或拆解各种踪迹的语言历险,总是介于生命与意志、雄辩与诡论、变奏与表演之间,进而呈现出复杂而睿智的诗人主体的形象。
6、诗人作为万事万物最有灵性的“接纳者”,很容易将自己对世界的温情理解,融入每一个词语、每一个句子中,并在每一首诗歌的内部构造上,力图实现自己孤寂而又坚定的美学抱负。
7、对汉语尊严的忠诚守护,形成了显著的个性风格:意象简洁,节奏明快,穴位准确、锐利而富有张力,能把“是”与“爱”置入母语,照亮了那些美好而令人纠葛的记忆。
8、爱,孤独,从写作者的角度来说,是最为必要的元素。而把“爱”里的孤独、宁静和快乐串在一起,又是最美好的是宁静。
9、可以说,诗歌语句的跳脱或词语的间离性,总会产生某种陌异的效果。
10、诗歌写作过程就是对诗歌重新定义的过程,所以说,诗人又是万事万物最有灵性的“命名者”。
11、从“另一个世界的反光中”寻找政治的、情感的、现实的“伦理”
12、一股传统的、甚至成为一代人集体隐喻的“花园”成了他不断打磨的“气韵”,醉心于个人化的情感演绎。
13、在政治的、时代的伦理之外,还死守着种种也许更为繁复的情感伦理。基于这种写作态势,更加明确地将写作置于某种“无穷”,置于个人与群体、与社会、与时代的交错。这里的“交错”,如此冷寂又如此明亮,以至于诗人不得不把自己的词语调到最适合内心生活的境地,一个以精神漫游为终极目标的公共知识分子。
14、从女性的身体、命运出发,最终指向生死、欲望和爱等人类共同命题的女性立场,契合女性的生命结构和社会属性。
15、诗歌的视觉体验,能给人带来强烈的画面感,那些鲜活的文字仿佛是要冲出词语排列组合,给人一种直观的视觉冲击力。这种视觉冲击,给读者带来夺人心魄的“精神景深”。
16、女性永远只是一个被书写者,只是一种象征的符号,被男性不断书写。为此,伊蕾就想从被书写者反过来变成了书写者,成为了书写主体,这是艺术观念上的一场变革与拯救。
17、在她自然而然的真诚笔调里,在仿佛平和安静的语气和句式里,一种细小的尖利,和不经意间的放大,以及漫溢的多义性,无不透露出她那人文关怀的深度。
18、诗人不仅“撞到”物,而且渴望“退回”到物,退回到生命的最原始、也是唯一最自由的境界。理论的“灰色”遇上诗歌的“青色”,肯定不是一加一的过程,而是一乘一的过程。
19、一个理念要变成一首诗,一个哲学概念要变成诗歌情节,这就要看作者如何来分配“事象”的章节、理趣的驻点和情感的节点。
20、诗歌中的玄想与动机、玄想与实物的“心术关联”总能呈现出情感的波段与理性的密度。
21、为状物而思,为摹情而动。汉诗应有的自然 、经验、情感和哲理的“交融点”和“怡情美”。
22、像这样以自然万物为“统领”的自觉或不自觉的生命意识的表达,干净、简练、结实、灵动,有强烈画面感、形象感和节奏感,在苍凉中透露出一种浩然之气。
23、推崇“有根”写作,他的家乡,他的族群,他的亲眷留给他的,有血脉的根,有人文的根,有代代相传的灵魂与信仰,并深深地烙刻在他的骨髓里。
24、碌碌尘世里,过眼烟云的往事并不鲜见,所匮乏的应是一种情感储存、情感冲动、情感释放的驿站。凭借这个驿站,把凡间里看似谦卑的“信仰”以不动声色的“神秘感”延拓了人间情怀的“宽度”和“景深”,真正的诗人就应该是理想人格的招魂者,民族文化根脉的把持者。
25、在当下“全息语境”中维持他的个人化叙事或抒情并不是容易的事。好在他和诗歌相处,是在坚守意志的前提下,对生命本身做出了最忠诚的捍卫。
26、当他恍然领悟到诗歌再不是一股青春期的情绪释放时,随着身份的转换,价值的转换,伦理的转换,情感的转换,他从“欣赏自己”中得到蜕变,他将叙事与抒情从个人化转向历史化、公共化,尤其是他富有穿越感的寻觅,让读者洞察到一个人在漂泊之后的归宿感,且多了一层政治的、伦理的、现实的、生命的诉求,而这一切都源于诗人苦苦追寻的内心秩序。
27、倾向于自我情感律动的内省,也是诗人少有的仅限于“个我”的精神隐私。可以说,社会的回暖,正好是“万千气象”的交接点,舒婷借时事突转、新旧错落,采用隐喻、局部或整体象征,从时运的“投影”中提取出超越具体人事的哲思。
28、朦胧诗时代的诗人,绝大部分因其个体气质与时代脉冲紧密相连被赋予文学复兴的“标签”人物。而有些诗人依仗其对万物的敏感和与生俱来的天真,以“间离”的方式,呈现出别样的童话世界。
29、虽说离纷纭复杂的社会远了些,贴近的是安静自得的宇宙生命,是一颗永不泯灭的童心,读者常常被作品里的本真状态所着迷。诗人跟从的是梦、是思、是灵感,他用自己独有的想象力,打破现实世界给他的束缚,实现了在心灵上的自由。
30、内敛,不是“淬火”,而是在寻找“同心圆”。同心圆,常常以“我”的情感、伦理、观念、价值为圆点,并以“我”这个圆点画出千姿百态的“世界弧”,这便是杨炼一再勾画的诗歌秩序图像。可以说,“同心圆”既是他个体诗学的核心概念,也是他把握生命存在与语言临界点的方式。从《位置》上看,“我”既有“被固定”的宿命,也有“像一个人那样站立着”的自洽。
31、杨炼是最早深切体验并透彻反思了母语现实与文化底色双重困境的诗人,他的诗总能迸射出急迫的能量,且音质丰富,他的作品建起中国传统与西方现代主义之间的桥梁。
32、潞潞的诗歌很注重“速度”,他所要的速度:一是自由行进,二是思维所及,三是情感指向,四是抵达尺度。在这个借喻书写、悲悯沉思的过程中,潞潞总以“苦味持久”的窥探姿态,表达他的从容,他的反叛,让我们见识了一个孤寂而封闭的灵魂在困境中所拥有的自觉与醒悟。潞潞在《被控制的词》一文中说:“一个诗人的立场,他与时代的亲近或疏离,他对诗的诚挚或理解,他对世界和事物的感知及其领悟等等,都将决定诗的速度。”
33、由于“异质”切入,使得廓大繁复的思维方式和精神取向得以实施,得益于“异质”,这首诗没有停留在观照描摹事物本身,而是以“心灵总态度”的内视点介入外部世界,成功地将不装花的花瓶幻化成了溢满内在精神的艺术符号。
34、按照呼吸和情绪控制诗歌节奏的诗人,他的诗既有超验的一面,也有经验的一面。超验的一面,他借用了神话的因素,对生存状况进行大胆而奇诡的反思。
35、从幻象把控到激情生产,诗歌释放的能量,有时像火,有时像猛兽。一方面,它带给我们以想象、激越和焦渴;另一方面,它带给我们以反思、叛逆和疯狂。
36、以大气度、大景别、大视野见长的诗人,其诗歌的通透、张扬与气场自不必说。一个善于把握大命题的诗人,纵横开合,互联互通是他常用的手法。但是,另一面,一个比较注重感官调度的诗人:景别、色彩、节奏构成了诗歌速度和心里景深。
37、一步步的情感节奏,一程程的理性速度,在这过程中,既有生命的鲜美与圆润,又有生命的大度与悲壮,由此交织而成生命把持与人文关怀的景观。应该说,不管是大气度,还是小角度,诗人从未停止过“精神寻呼”和探寻本我的步伐,从而确立其锐利如刀,温润似水的诗风。“
38、不管是探究世间万物的“命态”,还是挽留悲壮战场的“命相”,他都在技艺追求的过程中力图保证文本意义的高度完整,并对写作的题旨、构架和速度进行有效控制,从而避免了由于文本实验而导致文本的虚化。
39的确,思维的“可逆性”,决定了诗歌写作的“能动性”,更决定了一首诗展开的思想层次、情绪密度、多维审美和错落时空。
40一次生命的脉动与呼吸,是一种有温度的境界,诗人正是凭着对万事万物敏锐细腻的发现,赋予诗歌自足的空间和饱满的品质。
41、注重人类精神现象中的灵性部分,在她看来,诗歌因为心灵的存在而存在,除了灵性,诗歌什么也承担不了。因而,她始终坚信只有人声才能通往灵魂的高地。
42、被幻觉色块和直觉影子所渗透的诗,善于从直觉向幻觉扩展,从感性向理性提升,并发出对事物本性的追问。诗人凭着对世界最初的直觉去写诗,让其纯粹的诗心营造出纯粹的诗意诗境,这样才能真正做到我手写我心。直觉感应总是那么准确无误:在隐与显、显与隐的语境中,形成高远而辽阔的精神气象。
43、一个很注重“语言原生矿”的诗人,他对现实因素集结而成的语意核有着高度的自觉并与之达成默契。
44、诗人就像处在一个特殊的话语场,对知晓的、未知晓的事物重新进行位置上、时间上、意义上的确定,以确保诗歌的内在含量:诗人所需的“语言原生矿”,就是要减少语言的游戏,让语言脱离空泛、夸张、矫饰的外壳,以“叙事”的加入,增强诗歌的内在含量。
45、以少有的虚拟手法把时代宏阔的景象与时代的公众经验汇于一体,表现了一位成熟诗人的风格与底气。可以说,用惯“坚实的日常性”来进行诗歌写作的诗人,照样也能用“宏阔的虚拟性”来进行诗歌创作。不管是在场的,还是虚拟的,诗人对现场、对物象的介入,总是保持高度的热情,保持高度的平衡力,以展现出当代人的精神面貌与精神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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