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四章
台 城 陷
落
成败得失任我行,黎民社稷本来轻!
花子拾绽何惜痛,轻率若此赚骂名。
战争是流血的政治,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政治是战争的表现,政治就是常常在一种似是而非、不可逆料的状态中演成风云变幻的历史。
历史的真相,并不是依靠什么先知先觉,而是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血的代价。
梁廷在被围困的日子里,就像一座被惊涛骇浪不时袭击着的小孤岛。
已经举烽示警、举烽征军;但城外援军怎么还迟迟不来呢?
柳仲礼是如今建康城外肥得冒油的援军指挥官,他自司州出兵以来,由于兵多将广,军用物资丰盈,名气大,资格老,被韦粲、裴之高等推为主帅;以后,那个曾统领十万之众的萧纶一败涂地后,也愿意服从他的命令。可是柳仲礼这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的家伙,却纯粹是个骄狂加无能、腐化加虚伪的混蛋。
柳仲礼在军营里,终日聚姬妾歌伎饮酒作乐,不许诸将出战。他的父亲就是前文里讲到的尚困于台城中的右卫将军①柳津。柳津早就听说他的儿子在城外的所作所为,气得直打哆嗦。他登上城头,大声呼叫着柳仲礼的名字:
“汝君汝父日坐危城,汝尚不肯竭力,试想百岁之后,将目汝为何许人?”
柳仲礼听说父亲曾在台城城楼上斥责他,面色如常,言笑自若。
到了晚上,又与临城公萧大连吵了一架,萧大连气呼呼走了。
侯景登朱雀楼,声称请柳刺史会面,柳仲礼就来到朱雀航,骑马立于朱雀楼下。侯景楼上深施一礼道。
“柳将军,辛苦了!早仰慕您的大名,那一回在青塘,差点当了您的俘虏……”
“侯将军,您也辛苦了,好汉不提当年勇,我不是又被您打败了吗?”
“如今建康城,就在你我二人之手,盼望您还是多加关照吧!”
“彼此彼此吧!”
“快快给柳将军献上薄礼,也算是我的一片敬慕之情。”
接着,从朱雀楼缒下了两个大筐。一只筐里盛着五百两黄金,另一只筐里盛着珍珠玛瑙之类的宝物。
从这之后,柳仲礼但开着营房,只是不战。
南安侯萧骏求见柳仲礼,谏曰:
“城急如此,都督不复处分,如果日后台城失陷,将军何面目见天下义士!”
柳仲礼无以应之。
邵陵王萧纶,以前多次督促柳仲礼进兵,这时看到台城上空冒着浓浓的狼烟,反倒不急不火,也屯兵不动。这真是:
蒿目时艰世业空,高宅良将怯如黾。
无人一跃扫妖雾,坐看逆风绕阙京。
二月丁未,南康王萧会理与羊鸦仁、赵伯超等,进军至东府城北,已接近了侯景的叛军。他们约定夜间渡军。可是前面提到的那个身居豫州刺史高位的羊鸦仁,前时在侯景叛乱初期弃悬瓠城南逃,是个最早的逃跑将军,这会儿,他又违约不至,打乱了原来的军事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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