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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辛原创散文喜欢小山村看秋益都师范上学时时家沟古道热肠杂谈 |
分类: 文辛散文 |
一片黄里透红的叶子飘落在脚前,居然嗅到了秋天的气息。也许这就是古人说的“一叶而知秋吧。
回到故乡小河旁,听到“哗啦哗啦”的响声,我和老伴牵着孙子孙女的小手过河。老伴小时候常在这里洗衣,对水的感觉极为敏感。她说:“可怪了,一到立秋这天,水不那麽黏糊了,听到响声了……”
秋是洒脱的舞着者,它换掉了灼人的阳光外衣,穿上了凉爽的曳地长裙,微风习习,裙袂飘飘。天空中氤氲的云烟散去,天一下子就澄净了。虽然免不了有云,但也是纯白的像棉絮一样。若有雁鸣,宛转清脆,让人陡生诗意.。
炎夏时浓密成一大团的树叶,忽然稀了少了,露出了主干和分支。城东那片青杨树上又睁满了好奇的 大眼睛,偶有几片叶子款款而落,有人说它带了几分无奈,我却以为它带了几分卖弄。
其实,看秋,最好的景致还是山里。记得那年去临朐石门坊,不仅让我看到了:“层林尽染”的红叶,更令我顿生“天开图画即江山”之慨叹。
在“秋山明净如妆”的山里,倘睹小溪流水,就更为惬意。至今仍梦见四十年前在益都师范(驻青州)读书时,城南十多里有个叫时家沟的小山村,我们去那里劳动锻炼(“文革”前学校经常组织下乡劳动)的情景。
这山庄三面是山,沟底有条小溪,小溪遍布清泉,捧一掬甘甜畅饮,它的滋味从此留在了我的心头……在小溪边,我看见四周矗立着无数的栗子树,还有一丛丛不知名的灌木,树木中间盛开着一蔟蔟金黄色的野菊花。顺着溪水走不上几步,听到一种淅淅沥沥好似下小雨的声音,循声望过去,只见浅而略带绿色的山泉水,从岩上流下,伴随着偶尔间传出的鸟雀啁啾声。远处那一峰高过一峰的山峦,被白茫茫的云雾罩着,带着神秘的韵味。再走几步,就要爬崖了,爬上山崖,有一堆一堆的石头,石头左边有一座小小的窄窄的独木桥,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挪步走过了桥,早渗出了汗珠。再看那些山里的汉子挑着沉重的庄稼担子,婆娘背着满装柴禾的竹篓,一边与我们打着招呼,一边十分从容地大步走过。
沟里还遍长柿子树,柿叶的俏丽一点不亚于红叶。傍晚站于溪边柿树下,不禁有种“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的感受呢。
小山村简直就是一幅绚丽多姿的山水画:不经意间,它便绿的变黄,、黄的变红、红的变紫、紫的变白……大自然如调色板一样让人吃惊地变化着。庄稼地里:谷子黄了,高粱红了,豆荚鼓了裂了,玉米胡须变紫变黑了,紫黑的棉桃张开口了,徐徐吐出一团团雪白……
山里人对生活总是低姿态的,特别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的老百姓,只要一天能吃上三顿玉米掺地瓜干面的窝窝头,就着一块辣疙瘩咸菜,就满足得眉开眼笑。至于农活,那是没得说,虽然十之七八是山路,不是上沟就是爬崖,光着黑油油的脊梁,宽大的肩膀上搭上根襻,推起七八百斤的土粪就往陡坡上爬,身子拉成弓形,头部几乎贴到粪筐里,根根肋骨凸了出来,汗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可他们从不犯愁从不发牢骚,因为他们早就过惯了这样的日子。
记得房东姓时(音chi),是个古道热肠的老农。我们背上他自编的荆条筐,为生产队掰玉米,时大爷怕累着我们,不断喊:“歇歇再干,歇歇再干!”房东大娘提来绿豆汤和刚煮的豆荚,见到我们大口喝大口嚼,大爷大娘乐得像孩子……那浓烈的情那火热的景从此也留在了我的心头。
不止一次心里喃喃着:什麽时候再到那小山村看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