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中原4——5月份部分小说作品浅述（四）

                      作者   刘福新

叫璐的女孩。璐是个摄影师，她的初恋情人叫石，石在某电视台当文艺部主任，给璐的摄影棚起了个“色全色美”的名称。正式开张的时候，璐把她的近乎全裸的照片放大了几十倍，引起了轰动。正好“我”在这时去联系拍摄结婚二周年纪念照，璐把她的一本厚厚的影集给“我”看。不仅如此，璐还像遇到老朋友似地倾诉了她的不幸。“倾听一个女人的哭诉，是男人的成熟。”“我”如是想。

到了晚上，“我”却把白天的经历不停地回忆着，百无聊赖地走出家门，投在路上的影子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就好似白天的记忆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一样。而这一会儿长一会儿短，好似没有规则的图形。没有规则的图形，正说明当代人对异性不知不觉的迷茫，其实那不一定是对异性的想入非非，也不一定是对爱人的背叛。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也弄不明白。

小说的主题比较隐蔽，谁在担心？谁在替谁担心？被担心的人能不能发生磁性共振？到底又会担心些什么？这些担心有没有必要？作者没有说，都得靠读者自己去体会自己去挖掘。小说的主题显得扑朔迷离，给读者提供了一个更为纵深的思考空间，这篇小说好就好在这里。

玉色人生的《连长》是一篇描写军营题材的佳作。小说中的人物“我”可能就是作者本人，通过“我”——一个侦察兵的耳闻目睹，主要写了小说主人公——连长王振东“忠孝不能两全”的动人心魄的故事。当着王振东顺利搞完了军事演习后，跪在小土堆上面向着自己老家的方向，把一份印着少许文字的但却重若千斤的纸张点燃，这已经是第三封，也是最后一封关于连长父亲病危的加急电报，是一周前爱人从徐州打来的“公公病故速归”的令每个儿子悲痛欲绝的黑色文字……

结尾更动人心弦：“山凹中还回响着闷雷一样的炮声，那是大家向连长父亲祭奠的礼炮。火燃尚未熄灭，那是大家为连长父亲点燃的照亮天堂的火光……”

我佩服作者的功力，虽然人物的塑造薄弱了些，但仍然不失为一篇好小说。

笔者想就当前的人物塑造模式谈一点自己的看法，这看法是我多年前就反复酝酿了的。我先声明，我的观点不是针对这篇作品来的，更不代表《逐梦中原》的观点，完全由笔者自己负责。

现在不管是文学作品、电影电视剧都似乎安步当车地走着先尽忠后尽孝这条路子，按理讲是对的，我国古代有大批这样的例子，花木兰替父从军，岳母给儿子岳飞背上刺字，这些都是熟悉的范例。可我还觉得古代与现代有很大的差别，差别在哪里呢？主要表现在古人在赞美“忠”的同时，还非常提倡“孝”。那是“以孝治家治国治天下”的时代，所以根本不用提“孝”的问题；可是我们当今所处的时代，对“孝”的观念基本屏弃了，老人的感情生活问题越来越严重，如果我们一直这样下去，总是大肆宣扬什么什么人在父母病危或病故的时刻，坚持岗位，把没有了父母的痛苦变相地当成一种美德来鼓励鞭策，是很不符合中华民族的传统道德的，就是让人家老外看了也笑话。最大的关键是我们到如今还没有解决一个“人本思想”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我以为体育行业更符合人的真实感情，譬如有的运动员得了世界冠军，那些故意拔高的东西少了，勇敢地讲真话的多了，“王顾左右而言他”的东西少了，关心自己亲人的东西多了，这很有可能是体育跨国界的关系所致，要与世界接轨，体育是最直接的。所以当着记者访问时，运动员说“我现在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问候我的父母”、“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一直支持着我的老婆！”这样的回答，我以为是发自内心的，比那些单纯的大道理更容易让观众信服和动情。另外一点，如今很多干部存在着不赡养老人的问题，在建国后的观念影响下，不孝顺的照样可以入党、提干、晋级并担任各级政府的官员，他们在平时根本不孝敬长辈，却可以在突发的时间突发的地点滔滔不绝地谈什么对失去了亲人的痛苦感受，而舆论恰恰又为这些人提供了一个令他（或者她）积累政治资本的契机，是很令人反思的，也是极虚伪极不道德的！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孜含的《这些日子的那些事》，文笔流畅，结构巧妙。故事巧妙地安排了“我”、艳、薇、淳、峰各自的不同经历，颇有《一千零一夜》中某些情节的味道。“每个人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可说是一句经典。不过，我觉得还应该将作品的主题进一步提升一下。

晚风轻轻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是一篇青年人爱恋关系的好作品。“我”和林几乎同时爱上了一个女同学柳，两男一女都是高中同学，“我”由于没及时表达自己的恋情，让林占了先手，但“我”却暗暗地与林较上了劲。后来高考却不由自主地打破了这种关系的平衡。“我”和柳考上了本科和专科，又到了同一个地方深造，“我”趁着方便，把林与柳的许多信件烧了，柳由于长期接不到林的信件，思想起了变化，与“我”好了起来，结了婚生了女儿。不想林来了，可能林是属于比较开朗大度的那种人，也可能林在部队待了几年的缘故，并没有发生“我”所担心的事情，相反，当林看到“我”的一家和睦时，林放心了。“大明（‘我’）……要是她有什么闪失，小心我揍你！”林的话语让柳百感交集，让她说什么都 是多余的，所以“泪水在阿柳的眼里滚动……”

这篇小说主要还是歌颂了林的形象，透出主题：爱是宽容的。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笔者想隔开这篇文章的本身，来谈一谈小说构思的结果——“只要你过得比我好”的问题。小说里的“我”，老实说是笔者很不喜欢的人物，尽管他考上了本科，远远地提高了自己的“竞争地位”，增加了与同学林争夺阿柳的砝码，可那些小动作是不道德的。笔者就是个高中教师，而且多年来一直干着毕业班班主任，平时接触了太多太多的学生间的摩擦，他们甚至上了大学后，经常利用假期来探望我，他们（她们）常谈起在中学的细节，所以我是比较了解青年学生的。就以这篇小说中的“我”来说，肯定是个在学校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而且是个有心劲的人，进一步讲，还可能是个心理比较阴暗的人，所以他才有了那些不道德的行为。与这样的人相厮相守一辈子，做为阿柳真得能够幸福吗？恐怕得画上一个大大的问号。我们说爱情是自私的，可过度的自私会把自己的那一半弄得半死不活，这样的日子又能够凑合多久？不用忒意寻找，我的身边就有许许多多这样的例子。所以我说林的感觉只是个临时的错觉罢了。到头来阿柳总有哭鼻子的那一天，过得也不一定比林好。

书香女人1974的《第五杯酒》，以夜酒吧、灯火、音乐为背景，以酒杯为释放情绪的工具，女主人公的家庭不快引起了自己的悲伤，所以到酒吧以酒浇愁。当她看到窗外有对年轻的情侣赌气时的情景时，她的情绪却稳定下来了。为什么？不言自明。这当是作品最成功的地方。“她”的心里便有了这样的想法：“其实不必刻意地掩饰什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得到完美的爱情！”这是小说的主题，笔者认为对主题的阐发是比较隐秘的，正是看到了那对小情侣彼此不说话，但谁也没有独自离开，影射了自己离家的不妥。这是“她”反省到的最大结果，也是读者应该接受的善意的忠告。小说的成功也就在这个地方。

朱文科的《过了零点就死》是一篇雅俗共赏的好作品。这篇小小说写的是胡厂长在某年的12月31日夜，一心里想着把这一页快翻过去，他好往上面汇报，又是一个安全年，他就可以拿到五连冠了。只要有了这个五连冠，就意味着有了提拔重用的资本了。可他的预想的美梦没做成，由于他没有听从部下的告诫，没有落实安全措施或者根本就不去采取安全措施，采矿车间7号巷道塌方，职工老许受重伤，处于生命异常危险状态。而胡矿长却打电话要求医院院长“不管（危险）大不大，你们一定确保他过了零点才死。”这是多么的残忍啊！为了自己的业绩，为自己的升迁，连大年除夕这么个节日里，工人因矿长的渎职犯罪而重伤在巷道里，最后惨死在医院中。人都快没气了或者早就没气了，还不准人家死亡，得等到翻过了这一页日历后才能得到批准。这是多大的霸道！可能有的读者以为这是文学塑造，真实的社会里没有这样荒唐、乖戾的事情发生，大错特错了！小说属于创造不假，但创造是基于现实生活之中的，我却深信像这位矿长一样的官僚大有人在！

昨夜过了零点，又到了今晨三点，坐在电脑前已经整整十个小时了，眼皮好几次打架了。略微打就个盹，接着干，现在快十点了，早饭还没吃呢，实在累得不行了，所幸我的评论终于完成了。我知道，如今的年轻人很少有我这样拼命的了，因为他们从来没经受过像我这样锻炼，可在我来说，却是经常的事情。我想一定要在今天把稿子发到《逐梦中原》去，所以我得把稿子再检查一遍。好了，第三次检查也完成了，终于松口气了。趁着假寐的当儿，把这些小说在脑子里又过了过电影，我仿佛见到眼前有郁郁葱葱的大树，争奇斗艳的鲜花，碧蓝澄澈的天空，水波涟涟的海面，连绵起伏的沙丘，车水马龙的市场，僻远静谧的世外桃源，挥汗如雨的锄地农民，惯匪出没的深山老林，突发现场忙忙碌碌的警察。于是又仿佛听到了激愤的仰天长啸，愁烦的摇头低吟。感到了文章主人公参悟人生后的释怀，也有反观社会不良现象的叹息。这个假寐时朦胧产生的感觉大概就是我对两个月来[逐梦·小说]的评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