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凡蜘蛛侠2】【Peter/Harry】Born to die

哈利·奥斯本恨死彼得·帕克了，口口声声地说是最好的朋友，却见死不救、拒绝提供蜘蛛血清。即便当哈利逃出雷文克劳夫特精神病院后，也不想立刻去见彼得，他是打算狠狠地报复蜘蛛侠，但不是现在。俗话说靠人不如靠自己，虽然哈利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可居然还对曾经的挚友彼得抱有幻想，当然现在是彻底断了这份不成熟的念头。所以哈利决定自己想办法解救自己，于是他千辛万苦地夺取到空间宝石，让电光人当充电宝塞进去，直接去了另一个平行宇宙。那边的彼得·帕克很可能还没跟哈利·奥斯本决裂，令哈利能有机可乘，偷取到对方的血清。

事实上，每当你打足算盘时，往往会发觉现实总是出乎意料、回敬你一巴掌。在这个宇宙中，哈利并未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蜘蛛侠，毕竟对方依然是彼得·帕克不是么？那就太容易预料其行踪了。只不过远在哈利计划外的是横在蜘蛛侠和自己面前那头怪物——一只非常丑陋、巨大的翅膀、长着角、喷吐着火焰、浑身坚硬绿皮的恶魔。哈利更加没有料想到的是怪物看到自己后愣了一下，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这太尴尬了，在自己的宇宙里，哈利可不记得有认识如此凶恶丑陋的怪物，跟它相比，章鱼博士那张油腻的脸都能堪称美男子了。哈利还在犹豫间，蜘蛛侠就飞速地荡过来，一把抱住他并迅速远离那头怪物。他们在楼宇间飞速穿梭，身后不断闪过巨大火球的追击。

“呃……彼……”哈利在蜘蛛侠的怀中偷偷摸索出藏在盔甲里的注射器，如果这时候给对方扎上一针也不错？但是蜘蛛侠的话，令哈利的手停顿下来。

“哈利！你还活着！上帝啊，你怎么会还活着？！”

好极了，哈利无不嘲讽地心想，这个宇宙的哈利·奥斯本已经死了，那么他可以丝毫不用顾忌会撞到另一个自己了。不过他也有点好奇，这个宇宙的哈利是怎么死的？看蜘蛛侠这反应，应该不像是反目成仇、被他杀死的样子。于是哈利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模样、试探性地问：“彼得？我记不太清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个怪物……”他没能问下去，因为蜘蛛侠已经离开了闹市区，在一片临近市郊的街角，把哈利放到地上，动作小心翼翼如同对待易碎的花瓶。

然后蜘蛛侠紧张地回头观望远处的火焰，转身以极快的语速对哈利说：“你赶快离开这里，千万别让绿魔找到你，我会去吸引他的注意力。”他顿了顿，即便戴着面罩看不到表情，但从那充满坚定语气的声音中，哈利也能构想到对方的一字眉拧在一起的模样。“我不会让绿魔再次伤害你！”语毕，蜘蛛侠朝着他们一路逃跑过来的方向荡过去，迎向那头怪物。

哈利愣住了，那头怪物是绿魔？！这个世界的绿魔？但却不是自己……并且按照蜘蛛侠这说法，这个宇宙的哈利是被绿魔杀死的？那么绿魔又是谁呢？哈利的心中冉升起一股不安，他启动被改造成折叠式收拢在背部和腰部的绿魔机甲，待之覆盖全身后，按下手腕上的遥控器，召唤滑板过来，悄然地向蜘蛛侠与恶魔版绿魔激斗的战场靠近。

恶魔在雷火中咆哮：“你把哈利藏到哪里去了？我要宰了他！再一次！在你面前把他撕成碎片，让他再也无法复生！”

哈利从未见过蜘蛛侠如此愤怒地攻击敌人，即便是他的世界中的彼得，在格温死后也尚能保持一丝理智，而眼前的这位彼得则像是浑身都被怒火所笼罩一般，每一击都夹带着雷霆之势。在激斗中，蜘蛛侠用蛛丝缠住恶魔的上臂和肩膀，用力甩到旁边的一栋大楼墙壁上，无数的玻璃窗被震裂，碎片在空中飞舞，映衬出彼得充满悲痛与愤怒的声音：“你真是无可救药到极点！诺曼！那是你的儿子！你已经亲手杀死他过一次了！”哈利顿时觉得当初发现彼得是蜘蛛侠时，可能都不及现在这么心疼，可是从喉咙里涌上来的却是止不住的笑声，哈利站在小巷中扶着墙壁，笑出了眼泪，脑子里闪过的是自己的父亲躺在床上临死时那副丑陋的模样，说着一切都为了自己、把希望都留给了他。到头来，只是因为诺曼自己没有了机会而已。

一道巨大的阴影降落在哈利面前，近距离看这绿魔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人类的残留，活脱脱像是神话故事中的魔鬼。恶魔喷出重重的鼻息，带着一股硫磺味的热气：“你笑什么？”

哈利挺直腰板，微笑着直视对方：“我为这个世界的我感到好笑，他究竟有多可悲、多软弱，让你如此厌恶自己的儿子？”

恶魔微微眯起了眼睛，显然被哈利的话引起了兴趣。“那么说你不是我的儿子死而复生？”

“当然不是。”哈利冷笑，“我从来就不束手待缚，想杀我？也得付出足够的代价。”

这场奇妙的对话就此被中断，因为一度被打飞至后面大楼中的蜘蛛侠心急火燎地冲过来，用力将恶魔撞开，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势，抱住哈利再度朝高空飞速荡去。哈利被蜘蛛侠紧紧地搂在怀中，几乎要透不过气来，同时他能从两人紧贴的触感中，察觉到温热的液体在不断地渗透自己的机甲——彼得在流血，而且是大量。这令哈利莫名地慌乱起来，按理说眼前的蜘蛛侠与自己无关，只是平行宇宙的一位陌生人而已，更何况还是那个可恶的彼得·帕克的翻版。可是，不知为何，被对方无比珍惜地抱在怀中的感觉，竟然是如此地令人心生眷恋。

“彼……”哈利有些担心地想要在高速移动中检视蜘蛛侠的伤口，但被这样抱着根本无法查看。“你受伤了，放我下来，我没有那么脆弱……”

蜘蛛侠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以哈利从未见过的强势语气，以及从未感受过的温柔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不！我绝对不会让诺曼得逞！我不能再一次亲眼看着你在我面前死去！绝对！”

哈利的眼睛一阵酸楚，泪水几欲滑落，他却神经质地笑起来：“醒醒吧，彼得·帕克。我不是你的哈利·奥斯本，你心里应该清楚，这个世界的哈利已经死了，我来自另一个位面，你我是第一次见面。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这么拼命地救我。”——你完全可以像我的彼得·帕克那样舍弃我。这句话滚到了哈利的舌尖，却如同骨鲠在喉无法说出来。他不应该就此坦白，哈利想到自己原本应该骗取对方的血清，可是面对彼得的关爱，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波动。

“我不管你来自哪里，哈利。”蜘蛛侠趁着腾空一个翻身松开抓住蛛丝的手，迅速地掀开面罩，露出彼得那双褐色的眼睛，哈利第一次从彼得的脸上见到如此严肃和悲伤的表情。“你不知道亲眼目睹所爱的人死去，会是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但我相信被自己父亲如此对待的心疼必定不亚于此。我希望你能活下去，你不应该遭受这样的苦难。”

哈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视线避开彼得的双眼，那里面蕴含了太多他所无法承受的感情，看着身边飞速倒退的景致，他吞咽了好几口后才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我知晓的痛苦远胜于你所想，当我被我的世界中的彼得·帕克所背叛、抛弃，步入绝望的境地时……”

彼得沉默了片刻后轻笑了一声：“那个彼得是个傻瓜……不，我也是傻瓜。哈利，我想或许那个彼得和我一样，也是个无头无脑、做事情杂乱无章、经常被感情冲昏头的莽撞小子。但是，请相信我，我也相信你的彼得，如果他也是蜘蛛侠的话，那么他也应该知晓自己背负的责任，同时他应该也和我一样，非常非常地重视你。哈利·奥斯本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肯为彼得·帕克挺身而出的英雄，你对我、我们来说，是独一无二的。”

可是我并非英雄……哈利很想告诉对方，我做了让彼得无法原谅我的事情……他说不出口，也没有这个机会说出来，因为蜘蛛侠突然没抓住蛛丝、从高空栽了下去。吓得哈利手忙脚乱地去支撑蜘蛛侠，磕磕绊绊地安全落地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胸前的机甲上全是鲜血，蜘蛛侠的血。这令哈利几乎要哭笑不得了，他此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获得蜘蛛侠的血么？可他万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彼得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失血过多而滑倒在哈利的怀中，他吃力地笑着安慰哈利：“没事的，让我休息一会儿就能好……哈利，那么你来到这里为了什么呢？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吗？”

哈利看着对方苍白的脸，褐色的眼睛睁得很大，带着最大的善意和爱意。“我想要蜘蛛侠的血……”哈利觉得自己的声音如同空谷回音般远离在天外，他喃喃道：“我的彼得拒绝了我，可是我身患绝症活不了多久……我猜，这里的哈利身体很健康？因为我的父亲业已病逝……”

“是啊……他很健康……也很勇敢……”彼得扶着哈利的肩膀令自己坐起身，他的手指碰触到挂在机甲腰侧的注射器，轻轻地将之摘下，然后插入自己的手臂中。

“不！”哈利伸手想要阻止，却被彼得闪了过去。“你已经失去很多血了！”

“如果能够救到你，这点血不算什么。”彼得笑了笑，抽满了一整罐血，然后推上密封盖递给哈利。“回去吧，离开这个疯狂的世界，然后活下去。”

哈利看着自己的双手，沾满了彼得的鲜血，以及躺在掌心中的密封罐，他从未想到会对自己如此深感厌恶。于是他猛然抬起头：“我可以帮助你打败诺曼……绿魔！”

“不……”彼得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地摇了摇头。“你已经尝试过了，我是说这个世界的哈利。他勇敢地站出来，指控自己的父亲，并与之战斗。我不能让你再为此付出更多，回到你的世界吧，假若你愿意，请给那里的彼得一个机会，他应该不是真心想要背叛你。”他摇晃着站起身来，随着一声破空之音，巨大的恶魔从空中跃至蜘蛛侠身后的空地上。彼得伸手戴上头罩，转身朝着诺曼迎击而上。然而之前的大量失血，减损了蜘蛛侠的速度，这本是他最大的优势，如今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每次堪堪闪过绿魔的拳头和火焰，衣服上的焦痕与破损在逐渐增多。

哈利将密封罐收纳到机甲内部的舱槽中，召来滑板，踏上去从空中给与蜘蛛侠支援。这令绿魔变得更加疯狂，他的攻势开始转向哈利，并怒吼道：“你也一样吗？！跟我的男孩一样！胆敢反抗我！”

“离开这里！”蜘蛛侠声嘶力竭地喊着，一边奋力阻止绿魔对哈利的攻击。“你不属于这个宇宙！这不应是你的战斗！回去你的世界吧！哈利！求你了！活下去！哈利——！！！”彼得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哈利没能躲过绿魔的一击火球，右肩的机甲一片焦黑，他直接从飞行滑板上摔了下去，还好他没有飞在高空。但是这一跌也不轻，空间宝石直接从机甲里震了出来，撞击到地上，开启了一道空间传送门。蜘蛛侠赶紧扑过去，扶起尚有点头晕眼花的哈利，将他推进空间门内。

“彼——蜘蛛侠！”哈利惊觉地转过身，但是传送门的吸力将他拖曳进空间门的更深处。他所能做的就是眼睁睁地看着恶魔之手从后面洞穿蜘蛛侠的胸口，并燃烧起一团火焰。在烈焰中蜘蛛衣爆裂开来，化为焦灰，露出彼得的温柔笑颜：“活下去……哈利……你是我的英雄……”

哈利平安无事地回到了自己的宇宙，并且如偿所愿地拿到了蜘蛛侠的血。他却高兴不起来，尽管哈利对自己说那是因为搞丢了破界宝石，但他心中很清楚，完全是因为彼得·帕克，即便是另一个世界的蜘蛛侠，严格意义上来说和哈利无关的人，可是却让哈利以为早已舍弃的情感重新席卷而来。他回到大宅中，将自己灌醉，只求抹去不断在脑海中浮现出彼得的种种表情。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周，哈利从冰柜中取出那管血，拿在手中把玩。他不放心将血样给奥斯集团的科学家研究，可对于直接注射又有些犹豫。这时候，电视机里播报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一个如同恶魔般的怪物在时代广场肆虐，蜘蛛侠及时赶到并与之搏斗，且还有一个略矮小的黑色蜘蛛侠亦在现场。哈利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屏幕，画面虽然不断在晃动且模糊，但他很快就辨认出那个怪物——另一个宇宙的绿魔、诺曼·奥斯本。看来破界宝石被对方拿走了，并且设法来到了他所处的宇宙。哈利的心底泛起一丝寒意以及愤怒，那个绿魔杀死了蜘蛛侠，显然还觉得不够，所以才会利用破界宝石穿越至此。

※※※※※※※※※※※※※※※※※※※※※※※※※※※※※※※※※※※※※※※※※※※※※※※

彼得·帕克今天很倒霉，他错过了选修课，因为一群抢劫银行的笨蛋们。又打碎了给梅婶买鸡蛋，因为那个出现在闹市区的怪物。那个怪物简直是变态，一见到蜘蛛侠就立刻兴奋地大叫着扑过来，嘴里居然还能喷出火焰，就好像孩子见到最喜爱的玩具一样。但是不得不说，这家伙难缠极了，速度和力量都远在自己之上，能喷火还会飞，相比之下自己的蛛丝显得无从起作用。就在彼得明显处于下风时，突然蹿出一个漆黑的蜘蛛侠，与那个怪物搏斗起来。彼得傻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居然还有人能够获得蜘蛛变异能力，而且眼前这名黑蜘蛛侠和他有所不同，能够隐身、发出电击般的钉刺攻击，加上身形娇小所以动作更为灵活。

两个蜘蛛侠联手，终于用层层叠叠的蛛丝将那只怪物捆绑在地上，看到警察们涌过来，两只小蜘蛛赶紧离开现场。彼得追上奔跑在前面的小黑蛛，对方似乎也为了等他而放缓了脚步。

“嘿嘿，伙计～”彼得仔细地端详眼前的黑蜘蛛，目测那身材似乎还是个孩子？“刚才你打的真不错，让我大开眼界。能聊聊吗？你好像认识那个大家伙。”

“彼得·帕克？”黑蜘蛛开口问，这令彼得吓了一跳，他可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如此容易被戳穿。接着对方掀开了头罩，露出一张拉丁混血的年轻容颜，看上去顶多十五岁都不到。那孩子继续兴奋地说：“天哪，真的是你吗？这个宇宙的彼得·帕克还活着！这太好了！希望这里的绿魔没有那么难对付。”

“什么？等等，绿魔？我还活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彼得取下面罩，拧着眉头问。

“呃……不好意思，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迈尔斯·莫瑞莱斯，我和绿魔……也就是刚才那个怪物，我们来自另一个平行宇宙。这说来话长，在我们那里，彼得·帕克也是蜘蛛侠，但是很不幸的是他在与绿魔的战斗中牺牲了。我在旁边亲眼目睹了那场战斗，他是一位伟大的英雄，为了救这个宇宙的哈利·奥斯本而被绿魔所杀，然而我当时却被吓怕了，躲在一边什么都没做……”迈尔斯露出无限懊悔的神情，“所以之后我决定成为蜘蛛侠，承担起这一责任。当我发现绿魔夺取了哈利·奥斯本留下的破界宝石、并开启通往这里的通道时，我也跟了过来。这次，我不能再躲在一边，看着绿魔追杀蜘蛛侠了。”

彼得瞪大了眼睛：“这个宇宙的哈利？你是说哈利去了你们那里？然后害得你们那里的我被他杀了？”

迈尔斯急忙摆手：“不，不，我那里的彼得·帕克是被绿魔所杀，不是被哈利。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哈利·奥斯本也是位英雄……我是说我那里的那位，很少有人敢于站出来公然揭露自己父亲的罪行。”

“等等……我被搞糊涂了。”彼得捂住脑袋，“看来虽然两个世界的彼得·帕克都是蜘蛛侠，但其他一些事情似乎有着差异？在我这里，绿魔就是哈利·奥斯本，但绝对不是长着那副恶魔样子，他有着一套高科技盔甲，踩着……”

“踩着飞行滑板！”迈尔斯立刻接上，“我见过他，就在绿魔……恶魔版绿魔杀死我那边的彼得·帕克时，但是他并非恶人，相反，他和蜘蛛侠一起对抗恶魔版绿魔，而且他们似乎关系很好，因为彼得·帕克就是为了救他而牺牲的。这也情有可原，神盾局的人告诉我，彼得与哈利原本是情侣……当然我说的是我那边的彼得与哈利。可惜的是我那边的哈利被他的父亲、诺曼·奥斯本，也就是那个恶魔版的绿魔所杀。”

彼得被震惊了，他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哇哦”地感叹了一声：“也就是说，在你那里，另一个我和哈利是情侣，哈利被他的父亲杀了，然后那个我又为了救这边的哈利，被那边的诺曼·奥斯本杀了？”看到迈尔斯连连点头，彼得苦笑着挠头：“在我这里，诺曼·奥斯本早就病死了，哈利才是绿魔，他恨死我了。你确定另一个我不是被这里的哈利故意害死的？要知道……我觉得这里的哈利可是一心想要我死呢！”

迈尔斯狂摇头：“不不，肯定不是。至少从我的角度看去，他们携手共进，哈利被彼得推入空间门时，表情很悲伤。”

“……噢……”彼得再度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哈利·奥斯本为另一个自己所伤心，这令他心中莫名地堵着慌，说不清的奇怪感觉。自从格温死后，彼得就一直没有再见过哈利，也不想联系他、去关注对方的动向和下落。他觉得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断绝了，曾经的友情，曾经的牵挂……最初，彼得是恨哈利的，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明白那其实是对自己的恨，全是因为自己的迟疑和无能，导致了格温的逝去，以及哈利的堕落。

现实并未给彼得多愁善感的时间，远处传来一声充满愤怒的吼叫，令彼得和迈尔斯齐齐扭头望去，那正是时代广场的方向，看来警察没能及时将恶魔版绿魔拘禁起来。看到火光冲天时，两位蜘蛛侠拉上面罩，再度荡过去。然而，当彼得抵达现场时，不由得愣住了——有人先行而至并缠住了恶魔，而且不是他人正是自己先前所想的哈利·奥斯本。他穿着那套绿魔机甲，戴着半遮着上半脸的面具，在空中绕着恶魔飞速地转圈，不断地朝着对方投掷南瓜炸弹和激光飞刀，看上去充满着恨意与杀气。而恶魔也被激怒，不仅仅是因为哈利的攻击，更因为哈利本身，它不断地发出震天的怒吼声：“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臭小子！竟敢再次和我作对！”

哈利冷笑：“别冲着我摆父亲的架子，你根本就不是他！你这个扭曲的怪物！”他催动飞行器从恶魔的火焰喷射下溜走，从未感到如此神清气爽。蜘蛛侠的血液给他带来活力 ，让他的反应更灵敏、动作更迅捷。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为何还需要畏惧呢？哈利在出发之前抱着这想法，将那管血液全部注射到自己手臂的静脉中。结果，没有上次那种彻骨之痛的变异，没有任何不适感，看来那个世界的彼得与这里的彼得所具有的蜘蛛变异基因并不太相同。

发现两个蜘蛛侠出现，哈利略闪开至一边，有些警戒地盯着红蓝色的那只。迈尔斯可不关心彼得与哈利之间的纠葛，他轻巧地落到恶魔的肩膀上，对其颈部放出电击，这也令绿魔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他身上。“蜘蛛侠！我要捏死你！”绿魔翻腾着飞上天空，把黑蜘蛛摔下去，并冲着下坠中的迈尔斯喷出一道火球。彼得及时跳起，用蛛丝结成网盾，抵挡住火焰。

这是一场奇特的战斗，临时结成的同盟，两个蜘蛛侠加上绿魔，共同对付另一个绿魔。不过他们配合的并不好，切确地说根本就无心配合，尤其是哈利，他甚至因为彼得挡住了他的攻击角度而直接用飞行器将对方撞飞。这令迈尔斯大感惊讶：“嘿！别这样，我见过你与另一个彼得携手对抗绿魔，你们合作的很好。”

哈利撇了撇嘴：“别说的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小黑虫子，我只想要回属于我的东西，破界宝石。然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很乐意亲手杀死蜘蛛侠，但那并不意味着我能容忍让别人杀了他。”他说着，冲入绿魔的怀中，将小型军刀捅入那层如同厚甲堆积的肌肉中，并趁对方吃痛之际，拽下了栓在其腰间的破界宝石。不过当他分心于低头检查宝石中的电光人是否还存在时，低估了绿魔的恢复能力，对方拔出军刀掷向哈利，虽然被机甲所阻挡，但是那股冲击力让哈利一个踉跄，所以当他还在努力调整平衡时，就没能注意到绿魔接下来的攻击。当巨大的拳头几乎就要命中他时，彼得用蛛丝卷住绿魔的手，不过因为在空中所以他也无借力之地，直接被绿魔扯动臂膀拽飞起来，然后另一个拳头锤向彼得的肚子。这是灌注了怒火与全力的重力一击，如果被正中的话，估计彼得的五脏六腑都会被锤破吧？不过彼得并没有遭受到此攻击，因为哈利及时冲过来，撞击绿魔的肩膀，这令绿魔甩手扯掉蛛丝将彼得如抹布一样扔开，彼得在空中翻滚着寻找能够让他落脚的地方。几次被哈利阻止，令绿魔怒火冲天，它开始死命地追击哈利，火焰夹杂着重拳，一击快过一击，最后一连串的攻击正中哈利的头部，使他眼前一黑，直接从飞行器上跌下去，坠向距离足有六十多米的地面。

“哈利！”彼得的心一紧，跟着跳下去，同时朝着急速下坠的身影射出蛛丝 。然后他听到身后传来迈尔斯的惊呼：“当心！彼得！”蜘蛛感应刺得他后颈发痛，彼得在空中拧身，堪堪在绿魔撞击他的刹那，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然后他们一起如流星般飞速坠入下方的大楼中，撞破玻璃窗，冲碎办公桌，在地上刮划出深深的痕迹，文具和纸张飞舞。彼得奋力推开绿魔，并灵巧地滚到另一张尚完好的办公桌后，躲过灼热的火焰，然后他抬脚踹向桌底，将整张桌子踢飞向绿魔。在对方挥拳把桌子砸碎的同时，彼得立刻移动到另一个角度，朝绿魔的背后射出蛛丝，此时迈尔斯也赶了过来，叠加上他的蛛丝，两人一起将绿魔整个人拽起，重重地掷向墙壁。然后他们双手交叠速射，不断地用蛛丝糊住绿魔，直至将它裹成一个巨大的白茧。彼得长舒一口气，拍了一下迈尔斯的肩膀：“我去看看哈利。”

从墙壁上被撞开的大洞跳出去时，彼得看到钢铁侠和复仇者的飞机正在靠近，也难怪，绿魔闹了那么久，复仇者必然会有所行动，这次应该不用担心绿魔再度脱困了。他松了口气，随即将注意力转到寻找哈利上面。

哈利躺在垃圾箱里，仰望着蓝天，夏日纽约的天气出奇的晴朗，他自嘲地想着。真是活该，为什么看到彼得遇险时，会身不由己地冲上去呢？明明自己就应该带着破界宝石离开，把绿魔这个大麻烦扔给蜘蛛侠。彼得·帕克，真是任何事情遇上他，就会变得复杂。念及此，哈利很想笑，然而从唇间溢出的却是腥甜的鲜血。面罩早已碎裂，无法看到机甲的界面提示，不过扣在耳郭上的耳机中流过连绵不绝的提示音，报着一个个的损伤和治愈提示，但是哈利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无用的。当他坠落时，砸碎了垃圾箱的盖子，很不巧，箱子里有人扔掉了一堆废弃的烧烤架，以致那些铁棒直接穿透了哈利的胸膛、肚子、以及脖子，大量的鲜血不断涌出，带走了蜘蛛毒液的愈合力，也抽去了哈利浑身的力气，被绿魔锤击的头部更加昏沉，视线开始模糊……然后哈利看到了彼得，那副标志性的眉毛又拧在一起，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别自作多情了……彼得·帕克，我并非想救你……我只是不愿欠那个世界的蜘蛛侠的情……”哈利疲倦地闭上眼睛，心里吐糟着，将自己交于蔓延开来的黑暗。这样也不坏，游走于边界的最后的意识如此想到，挣扎了那么久，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结果却发现有多累……

※※※※※※※※※※※※※※※※※※※※※※※※※※※※※※※※※※※※※※※※※※※※※※※

纽约的冬天很冷，彼得竖起大衣的领子，快步走过街头，路过一家花店时看到招牌才想起来，今天是2月14日，情人节。难怪即便天公不作美，阴天加上大风和低气温，街上却人潮涌动，一对对情侣相拥着谈笑而行。彼得向前走了几步，想了想后又折回去，买了一束花，即便节日中价格贵得要死。不过当彼得捧着那束花走入医院，被护士们抿着嘴调笑时，心情变得愉快了，正因为是特别的日子，所以贵一点也可以忍受，起码这些花很美。彼得走入病房，将窗边柜子上的花瓶拿到床头的矮柜上，把花束放进去，然后他满意地打量着这一簇艳红，映衬着旁边枕头上哈利那苍白的脸，如他所想的一样美丽。

然后彼得拖过椅子在床边坐下，从矮柜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小说，翻开到上次停留的那页，开始念起来。哈利安静地躺在床上，紧闭着眼睛，他已经沉睡了半年多，身上的创伤早已恢复，但是医生说因为失血过多、大脑一度供氧不足，加上严重的脑震荡，致使脑活动机能的丧失。事实上，哈利能从那场重创中活下来，已然是奇迹，全赖于另一个世界的蜘蛛侠的血。不过遗憾的是，那些血的效力在勉强发挥殆尽后，亦消散无踪。彼得有拜托过复仇者，帮忙研究蜘蛛毒液，可惜进展缓慢。

彼得在这半年多来，每天会抽一小时来医院陪哈利，述说他在最近遇到的人或事，又或者念近期看的小说。虽然哈利已没有意识，但医生说他的大脑仍会接收外界的信号，只是不会将之处理并产生反应。所以彼得觉得，只要自己每天在哈利身边念叨，终有一日他会睁开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冲着自己微笑着说：“嗨，彼……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