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
高三了，人们都在做高考前的最后冲刺。
这天早上，小白菜和乃武坐在座位上，不读书、不写字、不下棋、不打架。小白菜的眼睛哭得跟烂桃似的，乃武就默默的、机械的递纸巾。
乃武忽然笑了，很灿烂的说：“同桌，我胳膊痒痒，你圆规呢？”
小白菜破涕想笑，却没成功，但鼻子上终究鼓出一颗硕大的鼻涕泡，乃武眼疾手快，用笔给捅破了，小白菜终于脸红着大笑，玩命的捶打乃武。
第二天，我和乃武请了假，坐上小白菜家的子弹头轿车，去机场送她。
小白菜要飞美国了，在那边考大学，然后……也许会永久定居。
乃武一路都在说笑，明显话密。
候机大厅，乃武满头是汗的提着小白菜的行李跑前跑后。
安检门前，小白菜终于哭了，和父母拥抱之后，一把就抱住了乃武，泣不成声：“同……同……桌……”
乃武知道人家父母都在身后，脸上就红成了一片，但是依然在笑：“你傻呀？哭个六？我们都想去，还去不成呢！”
小白菜可怜巴巴的走过安检门，像一个战败的俘虏，一步三回头的消失了。
回去的路上，乃武不再吭声了，只看窗外的天空。他问我：“飞机起飞，咱们应该能看见吧？”
我想，他此刻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一架飞机，无论哪一架，可惜没有。
我看了他一眼，只是侧面，但脸颊上已是晶莹剔透。

 

十年——
十年一觉扬州梦，十年里，人们的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乃武去了一所金融学院，听说后来进了银行。
小白菜去年在校友录上上传了结婚的照片，照片上的新郎很帅气。
我常想，十年前，乃武和小白菜的感情里会有爱的成分吗？
不管有没有，他们其实很像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