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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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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路,难重重

(2006-12-26 12:41:43)
宜宾机场的跑道,能见度极低,飞机穿过重重迷雾,刚一落地,就来了一个急转,然后马上回正,我忽然觉得自己坐的不是飞机,而是甩干桶……
很难想象,相对于庞大的机身,三个渺小的起落架,一旦无法承受刚才的扭力,会出现怎样的恶果。
耳边,空中小姐磕巴的中英文,让惊魂未定的乘客们心烦意乱,大概的意思是:由于天气的原因,给大家造成的不便,请原谅,请暂时不要打开安全带……我回身看着舱尾那位紧张的女孩儿背影,想起自己第一次登台演出忘带话筒的尴尬。
上面的故事发生在我此次由勐腊回京的途中,不过,今天不是讲故事的,要讲的依然是倒霉事儿。不少朋友都问:看你的作文,怎么这些不幸都让你摊上了?
我不忍心说自己确实很倒霉,也许别人糟糕的境遇更多,只可能人家认为吃亏是福,不似我这般张扬、受不得挫折。
连续两天了,我已经变成了一个始终在路上却两天都没能到达北京的行僧。想起我的毕业大戏《我可怜的马拉特》的台词:“从我那里到列宁格勒的路途是遥远的……”勐腊回京的路途更是遥远的,落实户口的期限是定死的,我的戏瘾还是必须要过的,航空公司确实是该揍的。
昨天,经过全组人民的共同努力,克服了诸多困难,终于把我抢拍完了。为此,导演、统筹和制片主任分别变身为秦始皇、周扒皮,无情的责令置景部门加紧赶制与我有关的场景。而以任程伟为代表的演员部门,在凌晨四点刚刚收工的前提下,又在上午坚持赶到了现场,陪我拍完了最后的五场戏。
给大家添了如此巨大的麻烦,除了感动与感谢,我更多的是深深地歉意。
还没来得及和朋友们道别,还没顾得上卸妆,我就坐上了去版纳的长途汽车,开始了无尽的摇晃。
记得来的时候,身旁的一位女同志一直在吐,让人很是有些不受用……我一边回忆着一周前自己的遭遇,一边无限遗憾的看着,坐在前排的另一位女同志也在吐,又在不行不行的时候赶紧把视线移向窗外迅速变幻的山峦,并尽量去想一些“我们的祖国像花园”之类的儿童歌曲。
好心的司机师傅听说我要赶飞机,猛地加大了油门,然后又把车靠边站住了,热情地告诉我:“十一点飞?啊,那你赶不上嘛!”
其实赶得上,从勐腊到西双版纳,正常的巴士要开四个小时,这位师傅生生用了三个半就开到了,代价是——前排那位女同志吐了两整口袋,我也好像一抹嘴就能摸到自己的小肠。
西双版纳是闻名中外的旅游胜地,机场修得也漂亮,尤其候机大厅,座位很多,但我就是不能坐,因为不少国人把这里的座位当成了超级豪华候机厅的床。我正在愤怒,却看见了身旁正在因疑惑而摇头的两位外国友人,愤怒变成了脸红。
降落到昆明已是凌晨,恰逢昆明降温,机场很冷,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抖,我拽着箱子像个流浪儿,好不容易找到了更衣室,把能上身儿的玩意全招呼出来了。
一想到明天早上还要接着飞,只好在机场附近待上一宿。好朋友桑秋很想把我接到家里住,可其实,人有时候是需要流浪一下的。出租车司机绕了好久才在街角找到了一家烧烤摊,吃着烧糊了的各种不知名的肉类,听着完全不懂的方言,忽而很惬意。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我坐到了全球通VIP候机厅——年幼无知昏了头的我,自从在去年某月,电话费激增到6000,就一跃栖身到全球通金卡会员的行列了,但是自此,我连银卡会员的消费都没达到过。
所以,穷汉得了狗头金,我堂而皇之的坐在这里“使奴唤俾”——其实,无外乎就是可以上上网、免费吃点喝点、有人替你办理一切登机手续、坐着VIP贵宾车登机……
熟料,这一享受,就没完没了。早上7:30坐进来,中午12点还没动。一会说北京大雾,一会说宜宾大雾——而我坐的飞机必须经停宜宾!
12:30终于登机。
12:45要求我们下飞机,还是飞不了。
13:00又说能飞,旋即又让下飞机。
13:05我等众人宁死不下机,认为航空公司不该在自己没谱的情况下,让乘客上窜下跳。
13:30终于起飞。
14:10降落大雾弥漫的宜宾,于是出现了文章开头的一幕。
本来,这一天下午是我办事的最后期限,彻底泡汤了。最后到家已是20点了,算了一下,从出发到进家门,整整走了27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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