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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中总会想到一些现实中所不会去想的东西,也总会去寻找现实中不太可能去寻找的东西,即使这些东西在现实中毫无实际的用处。这正是行走的魅力。
越是偏僻古老的山村就约会勾起你去寻找这些古老东西的念头。寻找老油坊就是这样的一个灵机一动。在好多地方见过民间的油坊,却都是用机器代替了古老的手工做法,再也见不到那种纯手工的油坊。在滩歌镇,和村民聊天的时候,就突然说到了油坊,也就突然听到了他们说,旁边不远处的一个村子就有着古老的油坊。这纯属意外的惊喜,多方打听,终于来到了这个名叫代磨的村子。
老油坊还没出现,村子就以一种特有的灵动打动了我。一条潺潺流水的小河,在村中间流过,河边一群孩子嬉嬉闹闹地洗衣服。看到我们,洗衣服的女孩子略显羞涩,同行的当地朋友说,他小时候家前也有这样的一条小河,他们也在河边洗衣服,他们不像女孩子那样洗,而是把脏衣服直接铺在河水里,用石头压住,让河水自然冲洗一夜,第二天拿起来,衣服就是干干净净的。正在洗衣服的孩子听了,表示不信,我也有点怀疑,如果衣服上只是土,自然会冲洗干净,如果有油渍,又怎么冲洗的干净呢?不过,朋友说的却让我对他童年时的生活生出些许的羡慕来,小时候的记忆与一条小河联系在一起,那会有着多少流动的往事?
然后就看到了水磨房,那种古老的靠着水的流动产生动力的老磨坊,虽然都上着锁,虽然在当今都不再使用,听着水声,看着斑驳的老房子,仿佛也能听到水磨房转动起来时的声响,吱吱呀呀地响在寂静的村子里。
一个热心的村民指给我那个老油坊,藏在一片高高的绿荫中,绿荫下斑驳的阳光里一群老乡坐着小凳子在聊天,头顶上硕大的核桃树枝桠繁茂,绿色葱郁。那片土墙青瓦的房子就是老油坊,看到的第一眼,我以为还正在使用,我甚至想着会看到油坊里怎样一种热闹异常的劳动。到了跟前却发现已经是废弃了的一个油坊。
老乡说,这个油坊去年还在使用,让人给买走了,现在已经不用了。我们让他找这家油坊的主人开门让我们看看,他就热心的去找人了。等一会回来说主人不在,开不了门。领我们就这样看看。
这个油坊是十里八村最大的油坊,看上去是一间油坊,实际上是背靠背的两家油坊在一起。背靠背的两家,其中一家锁着门,另外一家已经彻底废弃,墙体坍塌,屋顶破损,只里面的一些榨油工具还能提醒这里曾是一个油坊。蒸、炒、轧的东西还能看出样子来,除了使用人力,还和旁边的水磨房连接在一起,利用水的动力来弥补人力的不足。
我看到的只是废墟一样的油坊,却能想得到,这里在劳动时的那种无法替代的美感和冲击。机器代替手工,好像是挡不住的事情,这么多年,找了不少次,终是无法找到一间正在使用的老油坊,也许,那也只能是在想象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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