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躺在床上,听屋外刷刷的雨声,难以入眠。
随手翻看书架上的书籍,一本“发表稿件剪辑”映入眼帘,于是抽出一本,机械翻看,两篇《微型小说》映入眼帘,两篇姑且算做小说的稿子都发表在1988年的《兴安日报》文学副刊上。
那时中专毕业,被分到乌兰浩特。参加工作,天真浪漫,工作之余,总是喜欢写作,偶有“豆腐块”发表,特别兴奋。经常往《兴安日报》投稿,先是杂谈、通讯、消息,后来斗胆在两篇习作题目后面注明了四个字——微型小说。当时的《兴安日报》文学版特别喜欢发表《微型小说》,我便照猫画虎也编了两个微型小说,结果,顺利发表,让我欣喜若狂。
现在翻看,不觉可笑。收藏在此,权当回忆。
附件一:
绵绵雨丝
(微型小说)
一
看完电影《让世界充满爱》,她挎着他的胳膊,随着人流走出场外。此时此刻,她的心又如喝了蜂蜜一般,甜滋滋的;而他的心,翻江倒海,别有一番滋味。
他想说,但不知从哪说起。几番沉浮几番决心之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记不清她说了什么,脸上勉强挂着笑,心里却很苦涩。
二
时钟敲了十二响。躺在床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那一幕,又闪现在眼前。那是他两年劳教结束后的一个夜晚,四个小流氓劫住了她,正在这紧急关头,“住手”,随着一声大喊,他闪电般地窜出,凭着自己一身好功夫,打得歹徒抱头鼠窜。
从此,两颗心融合了。
想到这里,他那厚唇微微地抖动了起来。咸咸的泪珠禁不住滚滚而出,粉红色的枕巾濡湿了一片。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三
“那次救你,是我们几个人合伙干的。”
他终于鼓足勇气,说出了真相。他不想再欺骗她再连累她了。
她以为他又在拿她开心,撒娇地踢了他一脚,“你看电影看多了吧。”
“不,这是真的,的确是真的。” 他双手抱住了头,向她和盘托出。
他讲了自己以前因为偷摸、因为打仗进了拘留所三次。最后又因为抢劫被劳教两年。出来后,他受不了爸爸的责骂和邻居的白眼,又当上了小哥们的头儿。
他讲了那次勇斗歹徒,英雄救美,都是他一手策划的。因为她的美丽迷倒了他。他只是想随便和她接触几天,享受美丽,感受温柔。哪曾想,她那温柔感化了他,她就像对待幼儿园的孩子一样,那慈母般的无微不至的关爱,让他感动得私下里曾经痛哭流涕。
他向她发誓,“以后绝对不干了,重新做人。”
“别说了!”她猛地一声大喊之后,雕像般呆立在那里。泪水夺眶而出。猛然间,她转身跑向远方。一串悲伤的哭泣声向远处滑去。
四
他如释重负。
顺着那条幽长的胡同,他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漫无目标的机械地挪动着脚步。任凭细雨冲刷。
他想清醒一下。
猛然间,一顶桔黄色的雨伞罩在头顶。他一愣,“是你?!”
她泪花闪闪,深情地说,“我想起了一位哲人说的话,白色的不一定都是纯洁的。”
雨丝,淅淅沥沥;情丝,缠缠绵绵。
附件二
烈士墓前
(微型小说)
墓前,寂静无比。野花低下了曾经高昂的头。
她,一双颤抖的手,慢慢的解开一个红布包。一层,两层,两枚军功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这是她,一个柔弱女子,和她丈夫在老山前线的壮举。
“青海,我——我回来了,你听——听到了吗?我是芳芳。”
她的嘴唇颤颤微微。
一年前,她的爱人,军事学院的优等生,新婚三天,就离开了她。在老山前线,为了掩护战友,壮烈牺牲。消息传来,她眼前一黑。
抱住爱人的墓碑,她的身体不住地抽动,双肩不住地颤抖。
一年前,爱人的墓碑前,她没有抽泣,没有流泪。
而今,她从硝烟中走来,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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