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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含众多文物古迹的“前后北岸”地区,是江苏常州市区为数不多的文化保护区。然而从2004年开始,常州市启动了“前后北岸地块改造工程”,苏东坡终老的“藤花旧馆”、赵翼宴客作画的花厅等,都部分或全部被列入了拆迁范围。据称,此次工程主要进行商业、娱乐等建设,“同步实施文保区的修缮整治”。(6月29日《南方周末》)
有“三吴重镇八邑名都”之称的常州,是笔者大学毕业后工作、落户的第二故乡。尽管笔者已经不在常州工作,却依然对这座江南名城怀有深厚感情,并对其因为屡拆文物,三次丧失申报国家历史文化名城的机会,感到十分的痛心和遗憾。然而让笔者没有想到的是,一些保存了几百年都安然无恙的文物,正在被以“修缮整治”的名义毁掉,而当地的文保部门竟是“帮凶”。
对藤花旧馆、赵翼花厅等进行拆迁,绝不是像某些市领导所说的那样,历史街区保持不动会“自生自灭”(6月18日《常州日报》),而是要对这些寸土寸金的地段进行开发,让历史文化为经济发展和领导政绩让路。两年前,曾上《焦点访谈》的拆毁文保单位恽氏庭院,是为了给旁边的常州大酒店建停车场。而现在改造“前后北岸”后建造的商铺,每平方米的售价高达6.5- 7万元。既然有如此之大的利益可图,毁掉几处古建筑又能算什么呢?
值得注意的是,拆迁者是不会公开主张毁坏文物的,一切都在开发甚至保护的口号下进行。得到对“前后北岸”开发授权的单位,绝对不会不知道应当保护文化遗产,只是他们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而手执生杀予夺大权者的纵容,让他们对文物的破坏行为一路通行,居民和专家的抗争几乎没有效果。文管办主任吕耀明能对居民和律师说,“我说不是文物,就不是文物”,请求他们来阻止对文物的破坏,简直无异于与虎谋皮!
不久前,文化部长孙家正在首个文化遗产日新闻发布会上,指出“我们的许多文化遗产并没有保护好”。能够对文化遗产作出“开发”决策的,除了手握规划、建设重权的领导以外,难道还能有其他的人吗?“已经拆除的建筑全部为解放之后私搭乱建的建筑”,“政府不可能干违法的事”,是常州市副市长居丽群(应为居丽琴)对记者讲的话。可是如果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为何有那么多的居民手拿文物保护法规,不停上下奔走“和推土机赛跑”呢?
打着“保护文物”的美丽旗号,对文化遗产进行毁灭式的开发,比保护不善还要恶劣得多。文物一旦被毁就永远不能再生,毁坏文物不啻是对历史的犯罪。可笑的是,常州市的一些领导们为了掩人耳目,在拆毁文物之后新建了一些假古董,却将真正的古代物品当垃圾扔掉。他们重建的西瀛里明代城墙,连上幼儿园的孩子都表示出不屑,说这就是对文物的修缮和保护,告诉鬼恐怕也不会相信!“无知者无畏”用在一些领导身上,可谓是十分地恰如其分。
常州市文管办主任吕耀明声称,修缮方案是省文物部门批准的,强制拆迁是由建设局执行的,一切违规做法跟文管办无关。可是,破坏文物的事都跟你无关,还要你文管办干什么吃呢?有专家向文管办反映文物将被拆迁,结果换来文物被抢工期般一夜拆毁,这样的情况又说明了什么呢?批示拆除恽氏庭院的前任文化局长童方云,已经被省人大弹劾下台,不承认破坏文物的副市长居丽琴,却仍担任着市文管会主任之职。难道要让常州的文化遗产在她主持下,被“与时俱进”(童方云语)地毁灭殆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