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大街走N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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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游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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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秦淮河说天雷走了那么多地方,为什么不说说哈尔滨?哪怕是中央大街也好啊?免得费了不少口舌还说不明白身边的风景。
熟悉的地方没有风景。熟悉的人也都审美疲劳了,距离太近,还懂得欣赏么?
但中央大街真的留下了天雷太多的记忆,有生死、有离别、有奢侈、有迷醉,当然,更多都是带人闲逛。走过春夏秋冬。
所以这文章也注定了是属于天雷“小我”的。
所以当秦淮河这么要求时,他就愣了,站在马迭尔宾馆的窗前,静默。
一、亲情定义
天雷安静地陷在枕上,等待睡眠。等来的却是突如其来地思念。那种没有预约的悲伤迅速袭击了天雷的人到中年——他并不慈祥的爸爸离开天雷已经6年了。
天雷承认,他们父子之间的亲情是在爸爸行动不便之后才亲近的。他咬紧牙关憋了30年的泪水也是那次车祸睁不开眼睛,爸爸摸着他躺在病床上肿胀的脸才忍不住的——没有哪一个亲人会像爸爸这么直接地、甚至记忆中是第一次被爸爸抚摸,不管他痛还是疼;没有哪一个亲人的手会像爸爸那么粗糙,虽然他是高级知识分子——为了还债爸爸做了很长时间的水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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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天雷才明白:父子之间男人化的对峙,是另一种固执的亲情。一贯的坚硬和冷酷不仅变软甚至事前毫无准备地溶化成液体涌出眼角——原来天雷也像女人一样脆弱。
那一刻天雷重新三省自己——亲情的自我救赎,他还有点希望。
爸爸一贯认为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男人要当得,要拿得起放得下。原来以为爸爸的亲情观当然要遗传下来,会表现出可有可无;天雷对家人也一直是不肯泄露半点的儿女情长。在中央大街离地 30米的房间远望松花江,天雷忽然明白了30多年前爸爸那句话的含义。
6岁那年夏天,天雷一年级的暑假,第一次从水山村出远门到哈市。有爸爸、妈妈、哈市的老姑和为他接生的郭老姑,出中央大街在防洪纪念塔西面照相时,淘气的天雷从铁栏杆上掉下,顺着斜坡就滑到了涨大水的松花江里。当时就把郭老姑吓哭了,妈妈和老姑急忙绕过栏杆跑到江边却看不到天雷了。正在他们着急时,天雷像“扎猛子”一样从下游上岸,浑身湿漉漉站在他们身后,笑嘻嘻。爸爸抓住天雷就使劲踢了一脚:“再他妈地瞎淘,我踢死你!”
为了爸爸这句话,天雷一度以为他不是爸爸的亲生,甚至设想他要是就此死了爸爸是不是也不会自责没有照顾好他。为此,天雷记仇了10年。
天雷还记得妈妈拉着他的手,那一天再也没有松开;爸爸把半袖衬衫搭在臂弯里,只穿着背心迈着年轻的大步和两位老姑卖弄着学识。
再后来,天雷在松花江边抗洪,站在水泥修筑的堤岸上,默想不管外表多么坚强,甚至以为万年不变,那也不过是感情的洪峰没有到来。否则,管涌会冲毁一切;漫堤更是不可救药!
爸爸最后死在天雷的怀里,他用嘴唇感知爸爸的鼻息直到没有。人前天雷没有一滴泪水,送走亲朋和孩子后,一个人站在给爸爸妈妈买的房子里,哭得一塌糊涂,老娘们儿不如。
天雷伪装了三十几年的坚强,瞬间决口。
6岁时的中央大街尽头,有天雷亲情的片段。60年后,爸爸对他的亲情终结在华安医院的病床上。再6年后的马迭尔,幻灯一样回忆的天雷,才发觉,已泪满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