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清明。但一直不想动笔，因为我不太敢面对。

 

上周日，换鲜花的时候，我选了一束菊花，白菊，与黄菊。都是白的太肃穆了。这一周它们放在我的案上一直伴随着我，看到它，会想起离开的故人，最让我疼痛的是父亲。

 

远离家乡，没和兄姐妹招呼，但知道他们肯定会去祭祀的。很多年没在清明回去过，只是在夏秋回乡时某个平常的日子跑到那片空寂的地方去看父亲，而大多数的清明，只是在遥远的地方回想，或是燃一缕清烟把一份心愿送到天堂。

 

节前与母亲通话，依然是逗她开心，我说羡慕她，等我老了的时候有她这样的福份就感觉很幸福了。没想到老太太也有自己的小心事，虽然是不必要的担心，但想想做为她这是自己最大的担忧了。在繁缛的日子里，有时会常常忽略别人的感觉，包括自己的父母、亲人、朋友。有能力的时候需要自己来解脱，而面对生命衰弱的无奈呢？最大的孝心不是如何的纪念故去的人，而是怎么的对待需要你照料的亲人。

 

当今天从电话里听到母亲笑声的时候，甚感安慰，这是最大的奖赏。每每判断母亲的健康都是从她的声音开始的，只要电话那端传来的是有力的声音，知道那略有哭腔的声音都是让人放心的，毕竟最希冀的就是健康。

 

突然想起了很少想到的两个人：母亲的父母，我的姥姥和姥爷。几乎没有从母亲嘴里听到谈起过他们，只是七、八岁的时候随着母亲回过辽阳老家一个乡村里见过他们，我是兄妹中见过姥姥、姥爷最多的一个。据说姥爷当教师，我看到他时他天天半坐半躺在床上生病，好像是肺气肿，不停的喘。好像没过多久，我看到母亲在家哭过之后左臂上戴了黑纱，听大人说是姥爷死了，那时对死没什么概念，本来这姥爷对我也是一个很遥远的感觉。后来和母亲回姥家时，记得母亲趴在一个坟头上哭，我站在草丛中很茫然，只是有些害怕，虽然平时常看到母亲沉着脸，但很少看到她的眼泪。

 

母亲从十七岁就离开家与父亲成亲，感觉她与自己的父母并不太亲，不知道是在默默忍受思念之苦，还是因为别的什么。母亲只有一个弟弟，也很少来往，对三个叔叔比起自己的亲弟弟要亲得多。我十几岁的时候，记得有一天母亲回到家里痛哭，是舅舅来信说姥姥病了，当时姥爷病重的时候没给母亲音信她一直怪罪，但姥姥病重时奶奶的癌症正是重的时候。母亲为了照料奶奶，没有回去看姥姥，却在奶奶离开的前四十多天，姥姥就离开了，很难想象母亲当时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母亲的双亲离开她没有见到一个，此后也再没有回过自己的老家。

 

有时想问问母亲还想念老家吗？为什么不和唯一的一个亲人我的舅舅联系呢？人老了，有时会变成更加的细腻和伤感，每天生活在回忆里；有的好像忘记了惦记别人，更多的是想自己。母亲患病后完全改变了性格，关心别人的程度远不像原来那样。其实，这样更感安慰，痛苦会少些，简单的快乐足矣。我们把老人当成孩子，感觉到自己的强大，这也是一种幸福。

 

 

清明时节雨纷纷，而冰城却是个大好的晴天。静静的在一隅度过一片温馨的时光，获得一份心灵的满足，很惬意。

 

老道外的午后阳光很好，从北头道街开始走街穿巷，一直到北七，凌乱且让人眼花、心悸的穿行，想起过去几次来到这熟悉地方的情景，每次都那么难忘，甚至记起每个细节。奇异那些黑漆涂过的老房子，那些被誉为“中国巴洛克”最大的群，怎么越看越有味呢。无数次问自己，无数次在此穿行中心中隐隐的痛和快，却不得其解。

 

会为一句问候所欣喜，也会为一份致歉所感动。无法转变别人，那就试图自己适应。放下那些不必要的，承受那些必需要的。很多东西可能只有自己感受了，才会知道它到底是不是你希望的，时间可以验证一切。

 

心植一缕香，案上一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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