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筹首部天津方言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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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文杰今晚报一默众筹首部天津方言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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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方言工程留档人郭文杰——
众筹首部天津方言舞台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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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人来天津,都想听一听街头巷尾的天津话。然而在民俗专家、作家郭文杰看来:天津年轻人说的只能说算是“天津音”,并非地地道道的“天津话”;即便是上了年纪的老天津人,也不一定能把各区的“天津话”说全、听懂。多年来,他致力于整理天津话资料,还推出了天津话话剧《这年过的……》,现在正在忙于对这部话剧的修改与调整,预计这个秋天还会迎来更多演出邀约。“虽然我们是自发‘攒’了这部话剧,但我们希望将来有一天能把这部剧演成天津的品牌,演成外地人来津旅游必看的天津文化符号。”
业余班底 都爱天津话
和成熟的城市话剧运营模式相比,《这年过的……》背后只有一支自发组建的“高龄剧团”。担任主角的十几位老人,平均年龄将近70岁,年龄最大的90岁,80岁以上也不少。而郭文杰是作为天津方言留档工程的专家组专家之一出现的,他和这几位能说、会讲纯正天津话的老人都有过多次合作。促成这部话剧面世的,其实是一次聚会上的闲谈。
“方言留档工程快结束了,我们说大家一起吃顿饭吧!席间,有人在十五六年前演过我写的小品。他说,我们都退休了,大家闲着也没事,要不您写个小剧本,我们来演演?我说,演戏动静太大了。可是大伙儿都说,没事,介不揍似(天津话:这不就是)玩嘛,花钱我们也乐意!即便是在这个时候,我也没想到最后能推出一部完整的舞台剧。可以说,是大伙儿的热情推动了我,促成了这部剧的诞生。”郭文杰曾经是相当成熟的剧本作者,他在1989年创作的一个小品,在1998年获得了中央电视台话剧小品大赛的三等奖。写剧本对他而言不是难事,天津话更是信手拈来。“我一天最多能写4000字到7000字,当我写的时候就进入了这个院子,这些剧中人物就在我身边,我在记录老百姓生活中一些小小细节。”
剧本完成后,郭文杰打印出来,号召大家开会培训、熟悉剧本。曾经参与过文化公司经营的他还带队去蓟县做了四天的封闭排练。“我知道大伙儿都不会演戏,但我对这个小群体的素质很放心。演员中担任过书记的就有3位,担任过校长和办公室主任各两位,还有好几位以前是教师。虽然大家都退休了,上了岁数,但每个人做事儿都很规矩,自觉性特别强。我带过小剧团不少,像这个团队这样认真的,还真是第一次。封闭培训那两天,常常是我还没起床,演员们就在外头开始背词了。听着大家的朗诵,哪怕并不专业,可是我会觉得特别感动。”郭文杰记得,通过四天的排练,有些演员失望了,觉得自己演不了,可是他反而看到了希望:四天就能让业余演员“上道儿”,这是多么惊人的速度?下一步再组织演出,就有一定的基础积累。虽然成员的天津话底子过硬,但是考虑到大家的年龄,记忆力下降等问题,郭文杰也刻意将话剧处理成戏份、台词相对比较平均的模式,每个演员的台词从18句、20句到15句不等,突出天津话的口语化风格,没有冗长的叙述,在家长里短之间说尽老百姓的心声。
众筹并不难 每人几千元
“做这样一部天津话的话剧,是大家共同的心愿。如果没有强烈的个人意愿支撑,我们都走不到今天。我常常说:如果有人不愿意参与了,那咱们在一起也没意思;只要大伙儿想‘玩’,我就愿意付出。”为了这部剧,郭文杰前后奔走了好几个月,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他为“郭导”。在南开文化宫的首演成功后,郭导也有了新的目标:希望今后有一天,我们这个团可以成为天津的一个文化符号。现在北京人来天津听相声,将来别人来天津旅游,也可以看看天津话小话剧。话剧可以承载天津话和天津风俗,比如我们可以编一小时的话剧,展现天津婚俗,比如,人们在婚礼前后的矛盾和冲突,通过礼俗让观众感受到天津人的生活细节。
郭文杰表示,首场演出后,天津周边地区也纷纷邀约剧团演出,10月还会在图书大厦再次演出。谈到剧团的“众筹”制度,郭文杰表示剧组成本并不高,均摊到每个人头上大概几千元,用一个接地气的说法就是“不比跳大舞花钱多”。目前他在忙于剧本的调整。“之前我们尽量突出语言特色,毕竟表演不是我们的优势,但是第一场结束后,我们重新审视剧情,觉得有点‘干’,需要加一些‘润’的内容。”,郭文杰介绍说,未来剧中还会增加两个人物:熊奶奶(谐音“穷”奶奶)和“吃洋饭的(天津话意为买办)”疯子,主要是展现老百姓在旧社会的生存艰难。
此外,剧中还将保留天津观众表示“大开眼界”的、少见的天津话,比如“撑肥疯了”(意为“吃饱了撑的”),不仅天津观众不明白,很多老天津人也没听过。这个词来源于郭文杰从小生活的胡同环境,有个原来家住老城里的老奶奶常用这个词,他也就无意识地学了下来。然而若干年前,当他和朋友聊天时用到这个词的时候,大家都表示没听过。郭文杰很好奇:难道是自己记错了?直到他在民国时代的天津通俗小说家刘云若的书里看到这四个字,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这真的是老天津话,只不过今天的天津人已经不怎么使用了。
趣谈天津话 内涵深着呢
为什么喜欢天津话?为什么想要扩大天津话的影响力?郭文杰认为自己对老天津生活氛围的感情只是出发点,真正就“天津话”本身来说,其实是因为天津话在语言中具有的独特内涵。
“语言是嫌贫爱富的,经济好的地方就因为方言而骄傲,经济状态不好就会因为语言自卑。清末民初的时代,说天津话是一种荣誉,张伯苓一嘴天津话照样是全国敬仰的教育大家。现在,很多人说的是天津音,但没有天津‘字’了。其实,天津话有特别深的文化内涵,我和很多方言城市的人交流,发现天津话不仅仅发音、词汇独特,而且天津话展现了天津人语言的精准和说话的技巧。”
有很多人对天津话有偏见,觉得天津话太粗,但其实天津话也有比普通话精细的地方。比如对生活的总结、归类和细化,天津话里有“冒一下”、“焯一下”、“过一下”、“汆一下”等等一系列烹饪用语,指的是不同的烹饪操作技术,如果用普通话解释得写出各个步骤,而天津人用三个字就可以明确表意了。
郭文杰表示,天津话不仅有其精准独到的地方,还有其推崇说话的技巧的特征。比如,在天津,结婚道贺的场面里新人的父母回话就很讲究:如果是同龄人道喜,就会回复“同喜同喜”;如果小孩来道喜,老天津人就会回答“你不喜嘛”,意思就是说“你不也很高兴吗”;如果是长辈来道喜,老天津人会换另一种说法,“这不还要给您道喜了嘛,您看这孙伙计都结婚了”——一句话把长辈都拉成自家人,透着一种自然的亲切与尊重。这类语言技巧在全国各地都很少见。
“天津话有意思极了!”郭文杰表示,自己日常也忙于专栏和文学写作,希望能从多方面扩大天津话的影响力,更希望《这年过的……》之后,还能陆续推出新的“天津话话剧”,让外地观众了解天津,让天津观众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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