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金字塔尽管实用，但不和谐，因为巴黎首先给人们的是古老和典雅。——法国巴黎卢浮宫广场

巴黎，是我所见到的最为美丽的城市，她绝大多数楼房高约四、五层，窄门窄窗，厚墙厚壁，保留着18、19世纪的建筑风格。依在高高的艾菲尔铁塔栏杆抬眼望去，一片沉稳：没有探头探脑的玻璃摩天大厦，没有飘来飘去的立体交叉公路，在古朴典雅的楼群中，缎带般的塞纳河轻轻划过。

在这一片宁静和谐中，挤进了三座富有特色的现代化建筑：

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蓬皮杜艺术中心，拉·德方斯大拱门。

卢浮宫广场上20米高的玻璃金字塔，实际上是一个入口处，由美籍华人贝聿铭设计，1989年３月30日投入使用，成为“大卢浮宫”第一阶段工程完成的标志。卢浮宫是欧洲最大的宫殿建筑群，三面环抱着一个长方形广场，在不损伤原有建筑的情况下，玻璃金字塔建在了广场中央，这一方案由密特朗总统亲自拟定。应该说，贝聿铭的构思是独特的，用不锈钢支架托起透明的玻璃墙，可以从地下欣赏东南北三面的卢浮宫古典建筑。金字塔下面是离地面９米深的宽敞大厅，里面有休息室、商亭、餐厅等服务设施，并有三条通道直至三个展厅。这样一来，既解决了入口拥挤的问题，又使卢浮宫增加了５万平米面积。

蓬皮杜艺术中心是一所现代艺术展览馆，由意大利比阿诺、弗兰西尼和英国罗杰斯共同设计，1977年建立，设计师反其道而用之，不给建筑外观装饰，将骨架、管道和电梯都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并刷成各种颜色。

拉·德方斯大拱门是个造型大胆的写字楼，由丹麦斯普雷克勒森设计，1990年落成。大拱门总重30万吨，南北两侧是高 110米、长 112米、厚19米的塔楼，上端 100米处的水平方向上，由一个长 112米、宽70米的顶楼相连接。在拱门内侧空空荡荡的空间里，可以容纳巴黎圣母院。人工广场南北两条参差不齐的摩天大楼长阵被这个“龙头”镇住后，整个新区在阳光下显得安宁与庄重。

这三座建筑物都是外藉人士设计。能在众多的方案中选中这些，说明了法国人异想天开的浪漫。

巴黎是以古老建筑林立而著称于世的，与新区的现代化建筑构成了某种微妙的联系。1889年法国大革命 100周年之际，巴黎建成了艾菲尔铁塔；1989年法国大革命 200周年之际，巴黎建成“大拱门”。在空间上，“大拱门”是凯旋门向西的延伸；在时间上，就历史意义而言，“大拱门”是新的凯旋门，而且，老的凯旋门正好能装入新的“凯旋门”内。我曾看过纪念法国大革命胜利成果之一的《人权宣言》通过 200周年晚会的录相，“大拱门”前52级石阶，长数百米，构成了一个数千平方米的阶梯舞台。音乐演奏员和歌唱演员上百人，但在巨大的石阶舞台上，显得非常渺小。整个演出具有一种剧场所没有的庄严感。

虽然舆论给予了这三座现代化建筑很高的评价，依我看来，玻璃金字塔尽管实用，但不和谐，蓬皮杜艺术中心尽管浪漫，却很嘈杂，金字塔型的建筑，我在美国拉斯维加斯见过，那是Luxor酒店，在充满梦幻的城市中，呈现出和谐自然。但卢浮宫的玻璃金字塔，在沉静、凝重的色彩中，却显得过于亮丽。而蓬皮杜艺术中心建在了最有巴黎风情的老区博堡区内，则象衣衫不整的毛头小伙子，突然闯入了一个上流舞会。况且建筑外部的线条过于琐碎，的确好似石油化工厂。

只有拉·德方斯大拱门，在巴黎新区那样一种现代化建筑氛围中，才显得恰如其分。

选自《琐见琐文——李小宁域外摄影散文集（欧洲卷）》（2001年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166幅摄影，20万字散文，涉及20个国家，定价72元/两卷。现有部分余书销售。联系：北京豪尔斯国际展览有限公司，电话：88400554/88400664/88400884/13693324141，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