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6日,晨游湟川,有雨,站立航标塔前,浅淡的湟川在镜头游走。灯、廖冰兄题字、黄色的岩石,翠绿的岩层,在镜头堆叠起来……
上世纪80年代,著名导演吴天明在拍摄电影《没有航标的河流》时,把这里作为外景地之一,看中这里世外桃源般的景色吧。
湟川河曾经是一条黄金水道,漫长的历史长河,湘南、桂东、粤北三地人们的生息繁衍的信息在河的两岸层层叠印,积淀出湟川河厚重的文化。韩愈避雨、李华开峡、船夫看戏……一个个有史料记载的故事,丰富了湟川文化的内涵,使这原本平淡的山川,溢满了智慧的泉流。
晨雨落个不停,光线很暗,这时候的湟川河显得很宁静,宁静得如一幅画家随意点染的水墨画。较之于清代至民国初年“四百多艘货船,每艘载重十吨至四十吨,往返于连州和广州一带的码头……”的繁华,眼下的湟川变得寂寞。正是这寂寞。让我们有了逃离喧嚣的理由,在机动船微微抖动的空间亲近这不带一丝浮躁的江流,在网鱼的小舟咿呀中倾听每一朵浪花的絮语,感悟每一个旋流的生命张力……
湟川河读三峡,马尿峡的简朴、羊跳峡的雄健、楞伽峡的恬美,总能让我们庆幸逃离喧嚣获得的瞬间欣喜。连州城三面环山,一水畅流,一扇开启的门,让连州人看到了南来北往的帆影,长进了谋生的智慧,于是,进出马尿峡,便成了是否“见过世面”的唯一标尺。年复一年,湟川河畔那昼夜不息的桨声灯影,那鱼贯而行的竹排木筏,那满怀抱负的学子,那胼手抵足的纤夫……以晨昏暮晓风霜雨雪为背景,轮番上演着“见世面”的正剧。
五代石文德顺流而下,湘汉间广袤的土地开拓了他的视野,这位来自湟川的汉子,凭连州这片山魂水魄赋予的才情,一阕艾虎长句而遇知音,一副凄婉的挽联,慰籍了痛失爱妃的楚王内心的孤寂。不经意的一笔,“儒林”二字成为耕读传家的精神内核,在湟川这方水土留下智慧的履痕。唐静祖孙、陈铨兄弟出去了,开启了命运的另一道门:祖孙并举、兄弟同科,为连州“科第甲通省”添加了最为亮丽的色彩。
谁能张扬地放飞想像,让抱着小羊羔跳跃的放羊人在怪石嶙峋的东西两岸来去自如?青的山、绿的水,蓝的天,原本的冷色调因为羊倌那纵身跳跃,便有了些许“暖”的底蕴,添了些许人文的关怀,湟川河的色板,便有了给人睿智的亮色。
“楞伽晓月”的恬美,需要圆通豁达去感悟,火攻堰取开凿楞伽峡的南宋司法官李华,与晓月的对话中感悟出子民的困窘;盛赞“云涛九派”的大文豪韩愈,与晓月的对话中品味出思乡的艰辛;吟诵着《爱莲说》的濂溪先生坐小舟来了,与晓月对视中解读出连州山水的风骨,巾峰山麓,有了“廉泉之源”的厚重;抒写《海阳十咏》的连州第一刺史刘禹锡乘竹筏遭遇楞伽峡,与晓月的会晤中感受了连州民情的纯朴,启动了湟川河畔五百年的辉煌……
箭纜的竹影,依稀留存着桃花源的清幽。乌啼鸟鸣、夕阳帆影、雾霭炊烟、叠印出村民生活的安逸和淡定。捞鱼打虾、耕田种地、自给自足的箭纜村民过的是与先民迥然不同的日子。逐利的先民是奔波的,整年驾着帆船,风里浪里、南来北往,体会过赢利的欢欣,遭遇过失盗的困厄,最终,他们选择了箭纜,开辟了一片精神家园,在商贸的“江湖”隐退,在精神的“江湖”崛起。
湟川河是属于金庸的,马面滩、箭纜村、鹧鸪坪……都是侠之大者理想的家园,“侠义”带来的满身伤痕,湟川的山岚、水韵、朝阳、晓月,都是疗伤的灵丹妙药。湟川河畔茂密的山林,应该有黄药师的桃花岛、王夫人的曼陀山庄……
严格的意义上说,我们都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懵懂者,乘坐湟川河的船只,经过马尿峡,行经韩愈题诗处,便调头回程。只知道,湟川河外的世界很精彩,精彩的景象容易让自己迷失,只好学箭纜的村民,选一僻静处“隐藏”,只求日日有好的心境感受“楞伽晓月”静美与恬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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