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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自然随笔妖娥子生物拟态生命执念 |
遇见一只妖异的蛾子
我说过我很会跟草木玩,我也会跟虫虫玩。那天独自去袁晓岑艺术园看了林善文先生策划的“纸面景观”画展出来,我跟园里的几棵树玩了一歇,然后原路折返回家。
在一长排蓝色建筑挡板处,我被粉色细碎的一丛小月见草迷住,又躬下腰去拍粉与蓝的交相辉映,这个审美发现去年在博客上已展示过,今年再看见还是禁不住又蹲下身去拍。于是顺便跟小雀麦、小野菊、小艾叶们的小姿色玩上了。等拍够直起身子欲离开时,忽然看见这蓝色的鲜亮处高挂着一片枯叶。
怪,这滑溜的挡板上挂得住一片枯叶?因为一直跟小草们玩,我的眼睛是调成微距微观状态的,我凑近定睛一看。又一次大的心惊!
它不是枯叶,它是我见过的最完美最独特最神奇的一只超级拟态枯叶蛾!
我眼睛视觉看见的枯叶那干枯翻卷状竟然是这只蛾子平铺的鳞翅形成的幻觉,它的色彩浓淡深浅,妖异地构成了一个逼真的拟态。
我几乎像个疯子一样拿着手机便对着它正面、前后、上下、左右地狂拍它!
上午十一点来钟光景,旅游度假区这一时段没路人经过,只有车不断地开过。有个小朋友在车上注意到了我的奇怪,好奇地说:妈妈,你看,那个阿姨在拍塑料板板玩!我听见了那声音,但我都不及回头看那发出声音的孩子一眼。
世界浑然不觉,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我现在是这样在唱。
学了几年生物,讲到生物拟态,也只有图上的枯叶蝶、竹节虫两张图。在自然界里我是第一次碰见如此不可思议的神奇。
拟态是遗传演化树上处于低端位置的一些动物(比如变色蜥蜴)、昆虫等弱小生物适应生存环境,隐匿自身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的一种本能。但我在想,在亿万年的遗传基因突变里,一种特定物种的DNA基因片段要完成怎样的演化才最终达成这样完美的对自然界的模拟?
就拿这只枯叶蛾来说,它身上的色彩浓淡,它那形成“翻卷”质感的过度色带为何就偏偏那么精准而若增一分多余减一分又不似的呢?
自然,为何就自白然地如是美妙了?
不解,我唯有惊叹,这大自然的造化啊!
曾到过世界著名的澄江帽天山生命大爆炸的化石产地参观科考,或也只能用几亿年的岁月的自然筛选,让它幸存而逼近真切的生存环境,留它一直在地球上存活,也或是只能拿生命种群亿万年前的集体“爆炸性”突变来解密地球上种种生命的传奇了。
盯着这只妖蛾子看,我疑惑它猜测它,它这拟态是要拟它的生态环境的,它为何不在同色系的树干上或者枯索的叶丛里呆着,偏偏这么大胆而突兀地停在这片鲜亮的蓝色背景里?
它太自信自己模拟一枚枯叶的本领了;它太过寂寞,孤独了一生,选定这里完成它今生最漂亮的蜕变?
在我对着它拍来拍去的十多分钟里,它文丝不动。
它一定有某种生命的执念吧?
下周末回滇池边家时,我会再往那条道走走,我想看一看,它是否还在那里……
我预感它还会在着,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