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罗雪山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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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罗雪山悲情
周六晚上,是马所家客厅的周末影音时间,看的电影是我带去的碟片,存文学老师送我的他编剧的电影《碧罗雪山》。这部电影前不久刚获得上海国际电影节的四项大奖。前天存老师电话我,他的这部由他自己的小说改编的电影又获得了亚洲某地很重要的一个奖项——最佳编剧奖!N多年前曾经很恨过我十多天的存老师现在当然不恨我了,早就是握手言欢的朋友,此前我刚刚让记者对他进行过专访。
碧罗雪山脚下一个美丽的傈僳族山寨,老熊一再下山伤人,啃食人们收获在望的粮食。村民们对老熊是又恨又怕,寨子里最受人尊敬最有智慧的老祖却叫寨子里的人们不能伤老熊一根毫毛,因为祖祖辈辈都认为他们的祖先就是熊,后人要尊敬它们!政府的人来劝屡受侵扰的村民们搬迁到坝子上去,村民们却舍不得离开他们世代生活的家园,故事发生了,纠结而感伤……美丽的傈僳姑娘吉妮不能跟心爱的情人迪阿鲁结合,却又不得不凑够钱去赎救她那因偷剥红豆杉皮被森林公安抓获的哥哥,她想让哥哥少捱两年牢狱之灾,因为嫂子肚子里怀着娃娃了……吉妮偶然间听说熊咬死人,政府会给赔四万块钱。美丽的姑娘吉妮嫁不了心爱的情人,也不愿意在父亲的威逼下嫁给村里的泼皮。有一天,她把自己收拾打扮得像个新娘似的,进了深山,以自己的肉身喂了老熊……悲哀的是吉妮的美好愿望并没有实现,家人没有得到一分钱的补偿,因为她失踪后并没有证据表明她是被熊吃了……
所有的角色都是傈僳族村寨找的群众演员,饰演老祖的老汉存老师说拍电影时有九十七岁……一部拍得像纪录片的电影让我留下了几汪热泪……
抹了眼泪,打电话给存老师,存老师正在暗夜里遛狗。我说只有存老师写得出这样的故事来。在给朋友们介绍这个电影的编剧时,朋友们一直把“存文学”听成了“纯文学”,我的发音一向C、CH不分的。
世上其实简单到最后就只有两种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处理好这两种关系,世界就纯了美了……
http://img1.cache.netease.com/catchpic/9/9F/9F3818A3DB233A97EC75F2BDAC6AE728.jpg颁奖会上
以下链接著名诗人雷平阳的一首诗《存文学讲的故事》(存老师的确很会讲故事),目的有二:祝贺存文学老师的电影又获奖!祝贺雷平阳的《云南记》刚刚获得鲁迅文学奖!
《存文学讲的故事》
张天寿,一个乡下放映员
他养了只八哥。在夜晚人声鼎沸的
哈尼族山寨,只要影片一停
八哥就会对着扩音器
喊上一声:“莫乱,换片啦!”
张天寿和他的八哥
走遍了莽莽苍苍的哀牢山
八哥总在前面飞,碰到人,就说
“今晚放电影,张天寿来啦!”
有时,山上雾大,八哥撞到树上
“边边,”张天寿就会在后面
喊着八哥的名字说:“雾大,慢点飞。”
八哥对影片的名字倒背如流
边飞边喊《地道战》《红灯记》
《沙家浜》……似人非人的口音
顺着山脊,传得很远。主仆俩
也藉此在阴冷的山中,为自己壮胆
有一天,走在八哥后面的张天寿
一脚踏空,与放映机一起
落入了万丈深渊,他在空中
大叫边边,可八哥一声也没听见
先期到达哈尼寨的八哥
在村口等了很久,一直没见到张天寿
只好往回飞。大雾缝合了窟窿
山谷严密得大风也难横穿……
之后的很多年,哈尼山的小道上
一直有一只八哥在飞去飞来
它总是逢人就问:“你可见到张天寿?”
问一个死人的下落,一些人
不寒而栗,一些人向它眨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