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墨斋里如是我闻一番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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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随笔李学彦书法篆刻吴贻人集墨斋如是我闻印章汉简杂谈 |

雪也兄给我刻的印章,可详见边款。印章置于著名书法篆刻家吴颐人先生的《吴颐人汉简书法新编》一书里。
集墨斋里如是我闻一番雕心
半夏/文图
雪也兄的工作室集墨斋在云南大学正大门外左边偏坡的坡顶上,同时又是文林街的尽头。雪也兄得以在这样文气十足、各方文脉交汇处占一地盘弄一集墨斋,那是他的福份。
摆点古:这昆明老城文林街一带的老院落老屋子里六七十年以前,曾住着些西南联大时期的文化精英,闻一多、冯友兰、朱自清、熊庆来、沈从文等人出没于此,他们要穿街走巷赶往西南联大、云南大学给学生们上课去,那时还是学生的汪曾祺、杨振宁、穆旦、鹿桥等等人那还不是常在这些地方彷徨?
雪也兄,大名李学彦,出身军旅,穿着中规中矩,不见其有艺术家通常的狷狂之气另类打扮,但见他温文尔雅间便插足散文、书法、篆刻几个行当,且都成绩显著。

雪也兄与其恩师吴颐人先生合影

雪也兄收藏的老师的书及媒体对老师的相关报道

雪也兄给老师交上的作业,老师会一一指出存在的问题或做得好的地方

“雪也楼”三字是吴颐人先生汉简体题写
某日下午约了也习书法的黎小鸣去集墨斋喝茶雅聚,直接目的是去取雪也兄给我雕刻的一方闲章。此前雪也兄已发多封彩信给我,展示他的设计样稿、完成稿印样、边款拓样等等。工作琐碎繁忙不得闲,弄得我有几天光是看看彩信,不得把玩于手,心里甚是痒痒。
拿给雪也兄的印章石材是石博会上从福建人那淘得的朱砂红的芙蓉石。朱砂红的淘得两方,第一次买寿山石,三千三百块钱,共淘得五方,不是多么上档次的货,但玩这印石,不花出钱去,如何获得直接经验?总也要交交学费的。朱砂红的两枚,我留下这枚,另一方赠友。

请雪也兄刻的此枚闲章款四个字——“如是我闻”。这四字我是硬凑,“如是”是茶禅一味里的禅语二字关,前些年做一本茶文化刊物的顾问时读过几本日本人写茶道的书,对“如是”二字很是偏爱。当然我就直意理解为“如此这般”;“我闻”缘起我在媒体工作,业余写作,“我闻”直意就是“我所见闻”之意。我无知,而其实,佛典中本就有“如是我闻”四字的,我是后来方晓得典出处。明末清初的美貌才女柳如是本姓杨,名爱,其心心相印的情人改其名是,字如是,因佛典中有
“如是我闻”之语,而又顺带赠其一号 “我 闻居士”。就有那么多东扯西拉的缘,我在九十年代给某报刊写小女人散文式的专栏时曾用过一个笔名,叫“杨爱爱”。
“如是我闻”是我写作的一种追求,我拿这四个字诠释自己的长篇小说《铅灰暗红》。
雪也兄是今年春天才结交的朋友,朋友王宁引我去他那里喝过茶。后得知我的一党亲近的朋友朱霄华、雷平阳、胡性能等也常去他那玩,上大学时就在一起玩的兄弟朱霄华甚至吃着盒饭也要抓紧中午一点时间去集墨斋跟雪也兄喝上两盅小酒。老雷居住在那附近,朱、胡二位工作的地方作协大院离集墨斋就是爬个百米坡的距离。真是的,该认识的人总是有机会遇到,早晚而已。集墨斋现在成了昆明文人糜集汇聚的一个巢。
雪也兄长相酷似演贫嘴张大民、狄仁杰的北京人艺演员梁冠华,为人谦逊,藏而不露。后来我才晓得,他学篆刻拜的老师是当今中国著名的篆刻家、汉简书法第一人吴颐人先生。吴先生是上海人,他的老师是钱君陶等人,钱君陶的老师是丰子恺,丰子恺的老师是弘一大师。我的天,照这样推辈,雪也兄是弘一大师的重孙辈。我好奇地问雪也兄,吴先生收你为徒是否搞了啥子仪式。雪也兄说,吴先生高格,他不乱收弟子,他收弟子一看人品,二看才情。他收弟子只有一个仪式,那就是他的弟子不必贡奉他什么叩拜他什么,倒是他认了你后,便亲笔题款徒弟的名字,托人烧制青花印泥盒一个馈赠徒弟。那青花瓷的印泥盒独烧一个,雪也兄倒是得了两个,这是因为吴先生认为第一个烧得不好,后又再制一个。提起自己的恩师,雪也兄还悄悄八卦了一条消息,说的是吴先生的千金是演过《和平年代》《口红》等影视剧的演员吴越。

黎小鸣洗笔磨墨要写两字方过瘾

是下午四点钟光景,外面突然阴下来,一场疾雨至,雨声很大,小鸣不闻雨声专心写字。

这日习书法的黎小鸣在集墨斋跟雪也兄有很多书法艺术上的交流,我只好靠边边站,竖耳听他们言欢。小鸣技痒,在那宽展的大案前要写几个字,雪也兄拿了纸张,小鸣洗笔蘸墨疾书,并羡慕地说,何时有雪也兄这样一个写字的地方此生足矣!其间,我好奇地问雪也兄何时练的书法,我想他有童子功的,没曾想雪也兄说他十年前方开始习字。小鸣一旁说,搞书法除了静心临贴习字,天赋悟性也很重要。
雪也兄亲自示范,教我盖章,盖章最文气古典的的说法叫钤印。
图中两椭圆青花瓷印泥盒是吴颐人先生为徒弟专制的印泥盒,小说月报上可见我盖的“如是我闻”印。
我取了“如是我闻”章,从盖章钤印开始学,之前我不晓得刻了边款的印章,在盖印时不必再看印章的上下左右。雪也兄说边款永远朝着你要盖印的正左边。手持印章舔那印泥也是印盖得匀均不匀均的关键,盖印时那手的力度是否恰当也有讲究。唉,这一天我从雪也兄的集墨斋开始ABC,我倒是没脸红,我不会不懂装懂。
雪也兄给我刻的此印是阳刻朱文(印出来的字体是红色的)。前日与几位朋友到收藏印章印石且很有研究的黄老师处听他讲了一课。黄老师说,一般托请人家给你刻章得刻上两枚,阳、阴(朱、白文)刻都要。那日在黄老师处得见很多其珍藏的印章,得见大红袍、牛角冻等高档印材,开了大眼界,惊异良久。过后慨叹,中国传统文化里的学问那是穷究不尽的,要玩通玩透,恐怕得找几本书来认真地补一下基本常识。
最近老跟朋友说中年人了,要会忙里偷闲。忙是世俗态,求生存奔物质;闲是精神态,亲文化近艺术。在集墨斋如是我闻地玩了一下午,心里默念,若有缘再获中意的印材还请雪也兄给我再刻一枚闲章,阴刻白字,只两个字——“雕心”!
雪也兄正跟小鸣就他写的《陋室铭》进行交流

最后,我厚着脸皮要下雪也兄才写好不久的他自己很满意的隶书体《陋室铭》,本来他只是拿出来跟小鸣交流的,才一出示,我就盯上了……待裱。


雪也兄写的隶书大观楼长联挂于其书房雪也楼

雪也楼也挂着别的书法家的作品,这是云南著名书法家赵浩如的字,当年在云南大学生物系读书时,我们八四级首开学分制,中文系的赵浩如教授曾开书法选修课,我没选修,而是去选了著名儿童文学作家乔传藻的小说原理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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