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洗心之旅2·云杉坪上半夏花开

标签:
半夏随笔丽江云杉坪情死雪山草甸半夏花开马匹雨雾杂谈 |
云杉坪上半夏花开
半夏/文图
13年前第一次到丽江就上了云杉坪。看见那云杉围绕着的绿绒绒的高山大草甸,我撒开腿疯了般地往前跑啊跑啊……
不像现在这样,按旅游区的规矩,游客只可沿着那木板铺就的栈道围绕着中间那么一大块松软的有鲜花点缀的天然大草甸走一圈。这让我有点生气,第一次来,看见那云开雾散的玉龙雪山峰顶,看见那海拔5596米的尖端,看见阳光反射下,扇子陡上的白雪晶荧闪烁……
慨叹人世间竟还有如此安宁清幽诗意浪漫的迷人之处,那峭拔的雪山顶峰远远不及珠穆朗玛峰高,却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那高处是仙境么?那就是纳西传说中的玉龙第三国吗?
当年,我撒腿跑进云杉坪后,就变成了一只快乐的兔子,我跑啊跑啊,跑到一处,“卟通”地双脚跪了下去,望着玉龙雪山的峰顶顶礼膜拜。没有人让我那样做,我也没有信奉什么,我就是那样虔诚地跪在了那里——双膝着地,头后仰凝视高高的玉龙雪峰,情绪激动,自上而下一抹神性之光罩住了我……
交了进山费进入干海子……润如酥的小雨濡湿了头发。
纳西许愿牌,绝大多数是爱情许愿,但这一季也见到了金榜题名许愿的。或许在这里还是许爱情愿要灵一点?
中国纬度最低的,海拔5596米的玉龙雪山没能看见,甚憾。
十三年后我花了不便宜的进山费古城保护费索道费再次上到这海拔3240米,隐藏在原始云杉林中的巨大草坪边。我就想在这松软的地方怀着圣洁的心情再走一走,可是我不可侵犯它,我只能瞻仰它,跟着人流那样环绕一转,那情形像是在凭吊什么。
天际飘着雨,迷朦朦一片,玉龙雪峰被雨雾遮敝了,我看不见它的真颜。
看不见玉龙雪山只是些许的遗憾,不能进去走一走,我懊恼不已。我当然是个自然主义者,是个环保生态爱护者,我穿着一双凉鞋,天下着雨,我租了厚厚的棉衣,很冷,可是,我想赤脚进入草甸,轻手轻脚地贴近那些草啊花啊,我只想走在那草甸上,让身心飘起来绵软起来。
十三年前到达云杉坪时,我的前好几任上司,一位纳西族男人,他隐晦地提到了纳西的“情死”,暗示我们云杉坪是殉情的纳西男女在人世间的最后乐园,在那里他们相亲相爱够了,就朝着林子里的隐秘处去,在品赏了人间最美妙的时刻后,殉情而死。相爱的纳西男女坚信殉情就能死后结成一家,达到理想的乐土。
殉情者为何选择了云杉坪?我疑惑。不久前看日本著名情色作家渡边淳一郎的全译本《失乐园》,书中那对最后为情而死的情人久木和凛子,最后也选择了幽僻美丽的地方终结人生。渡边早年学医,对生理学心理学都很有研究。《失乐园》的旁证,让我解开先前那疑惑。云杉坪幽静美妙有如仙境,人会在最极端的审美体验中突然地滑向忧伤继而绝望。也许这现世悲哀的情绪一产生,情人们便会一无返顾地为追求世代相传着的美好幻景而殉情?云杉坪成了纳西情人灵魂飞升“玉龙第三国”的入口……
得以自然而亡得以好死的云杉树。
这种被称为“蛙皮”的地衣可以凉拌了吃,是云南美食中的山珍。
我跑到了云杉坪的尽头。
远远地,我听见一串清脆的铃铛声,四匹马有如绿野仙踪里的神物出现——林间栈道上走来一匹母马和她的小马驹,母子亲昵相偕。隔着一段距离,后面那两匹马显然是一对情侣,它们交颈厮磨,相互亲吻嗅闻……灌丛后一着红衣的外国女人静静地坐在草甸上,看那些马嬉戏,看这雨雾中的天与地。微雨中,那绝世的一点红和相亲相爱的马匹成为我数码相机贮存卡的空间占有者。
栈道旁边盛开的天南星科植物有微毒的药草半夏……
尾着那些马,我回归木头栈道。没有了逾越规矩的压力,我漫游起来,我欣喜地发现沿途的风景里那些幸运地从一粒种子冒出地面,然后长高长大,长了几十年上百年,未遭斧锯伤害,寿终正寝的倒伏在地的云杉,我看见枯朽的树木上生生不已的生命正在繁衍,苔藓和地衣茂盛地生长着。
最后的惊喜是我发现林间一株株野生半夏正逢花开季节——冒出地面尺把高的独枝三瓣叶,花茎冲出,顶端开着一朵眼睛不尖就无法看见的花苞……
十多年前去这里时,它叫白水河,这次去,它是景点“蓝月谷”的上游,水是雪峰顶流下来的水,河石冲刷得干干净净,站在那河边顿生——“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之感。
云杉牵手/半夏花开/玉龙传说/爱情神话
蓝月谷雨/海枯石烂/人淡茶甘/情还未了
纤粽弄巧/楚辞九歌/爱极远方/香透离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