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皮鞋是砸不烂的

半夏/文

30日这天，起了一个大早，我们的杂志在昆明北边最热闹的中心商业区搞了一个与服务联盟进社区的发行征订活动，主题是“走进孩子心里”，活动搞得风生水起，热闹而成功，那些天真可爱的孩子把我逗乐了好几回。

活动搞完回到家，感觉全身骨头都散了架，歪在沙发上只有虚着眼睛看电视的力气了。央视的一档轻松愉快的厨艺比拼节目提拎着我最后一点精力和兴趣。

我得养神，晚间要宴请朋友。沙发剧烈地晃了一下，我猜是刚刚军训归来晒脱了一层皮的尼克疲累的身体在沙发上弄出来的效果。沙发又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我半起身子看了挤挨在一起看电视的父子俩：没见他们有啥肢体动作。

反应过来，我大叫一声：地震！

尼克惊得侧头盯我一眼，立马看面前茶几上的茶杯，茶水在荡漾……

尼克他爸看向阳台，晒衣绳上挂着的弯把伞在摇晃。

尼克大叫：爸爸妈妈，快跑！

乒咛乓啷，我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趿着拖鞋就跑，跑到门口一个闪念，折身回客厅拿背包，怎么着，这随身的背包里有钱包，钱包里有各种卡，有身份证等等……

从五楼冲到楼下空地，一草坪处，我停了下来，傻愣着。隔壁邻居们也前后狂奔下楼来了。大家都在抢着说自己的感受，都说比上次汶川地震震感更强烈……

先我下去“好半天”的尼克狂喷了我一顿：妈妈，你是反应最快的，但却是最愚蠢的，你拎着皮鞋干什么？

我低头一看，果真，脚上穿着拖鞋，手里拎着最近添置的一双新皮鞋，尼克说：咦，妈妈，你这么灵光，怎么不把手提电脑拎下来呢？

云南地处横断山系，是地震多发区，这么大的响动，应是在云南境内某处发生了重大地震，焦急之余，到处打电话发短信问候朋友外加刺探消息。消息很快过来，川滇交界的攀钢集团所在地，二滩电站所在地的攀枝花市与会理一带地震，6.1级。

有朋友短信来问，受惊了没？我回：草（绝非花了）容失色半点，不打紧的……

晚上，在金马碧鸡坊的据说是蔡锷将军与小凤仙知音相伴的老院子“得意居”与远方的朋友把盏，时窗外雨密，室内相聚欢。席间便说起下午地震之事，朋友笑谈我迂：半夏同志，一般来说皮鞋是砸不烂的……

想自己穿着拖鞋，临逃命时竟然门口弯下腰捡起一双皮鞋狂奔的样子，确也是搞笑得很，但笑过后心里想：也是应该！若真的地动山摇起来，那双牢实的素人皮鞋会陪我踩出新的脚印来，在废墟上——当然，必须掌自己的嘴，一切灾难最好都不要发生！

地球呀地球，您这在这宇宙间活了数十亿岁的老人家，安静一会儿吧，别再添乱了……

31日下午，几乎是头一天的同一时段，在攀枝花一带又发生了5.6级余震。这一次，我在农贸市场里买菜，没有一丝察觉。

“又震了”的短信飞来时，我木然。

由3岁4岁5岁三个孩子组成的英文歌唱组合给全场带来欢声不断，街头巷尾著名主持人江海问孩子们唱的英文歌名叫什么，答不上来的孩子聪明极了地说：我们又不唱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