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地在他的书房里,转自余地博客)
天下已毫无余地了吗?
10月4日中午,北京晴好,读了一上午的书,累了,便去朋友们的博客上逛。点开周重林的博客,读到新博文,我一看是才贴上去的。文题是:余地,那里是否是天堂?往下读我当一篇随笔在读,开头一句是“昨天夜里,他走了。”这样的句子可以是一首诗的开头,是一篇散文的开头,是一篇小说的开头,可是再往下看就是我熟悉的一些名字在你给我打电话我给你打电话地确认着什么。文章不长,写得语焉不详,读完一遍我有点蒙,又从头读了一遍,这才看出点端倪来。
最后一句是:“2007年7月8日,余地和姚梦茹的一对孪生儿子,平平和安安出生。老大平平出生于下午4点20分左右;老二安安出生于下午4点47分左右。此前,余地分别为他们取名。老大:天行,小名平平;老二:天任,小名安安。”
我的脊背倏地凉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以最快的速度短信追问云南:余地咋了?死了。??!!割颈。为什么?原因不明。不会没原因吧?他太太重症晚期。天下真的已毫无余地了吗?是的。
……
我倒抽了好几口气,心嘣嘣地跳着,我不知道该干什么,我走到穿衣镜前,镜子里的我有些神经质,又往云南别的朋友处发短信,一个人回:已知。一个人回:惨痛。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大家都蒙了,无话可说。我坐下来,点开了余地的博客。
9月23日,余地发了他的最后一篇博文,贴了他的双胞胎儿子的照片,照片下都配有文字。现在再来看那些文字,似乎字字都是对两个孩子未来的期待,其它诗文有的在我今天读来完全就是谶语!
不忍再读下去。我陷于不安不爽焦躁状态,站起身我走到窗前,抬头看天,久久地看,上方是深隧的蓝天。
午饭没去吃,无法吃。
后来我在周重林的博上留了言:余地与我没有深的交情,偶尔某些场合会碰着,对他印象最深的是,边疆文学的王洪波老师有次正而八经地说,他发现了一个写得很好的作家,我后来找来了那篇小说,我现在只记得有个细节描写,一只手拿着刀削梨。余地写得慢条斯里,印象深刻......现在是那只手拿了刀削了自己的颈?!
我问云南的朋友们,余地留了遗书吗?没人告诉我。我怀疑,那是诗人狂乱时一个即性的动作!
我的天,崩溃!
鲁院同学写《孤独书》闻名的诗人李小洛来我屋里聊天,我无法忍住我的震惊,非得找个人说这事,我要给我的情绪找个疏解的通道,我点开余地的博客,指着余地问她:你听说过一个叫余地的诗人吗?小洛说知道呀。我说这个人死了,刎颈而死!她吃惊万分。小洛看着余地博客页面上那两个来到这个世界还不满一百天的婴儿,那个叫平平,那个叫安安的孩子说?天哪,他怎么可以这样了断自己?……
云南朋友,早年写武侠小说出名的沧浪客(姚霏)打电话来,我们电话里谈余地,谈得唏嘘不已,大侠沧浪客说:他怎么可以这样惨烈?TMD,两个孩子,得重病的老婆,我是万万做不到的!他说,半夏,你知道吗?我可能是云南文坛第一个知道这事的,他老婆颤抖着声音第一时间把这事打电话告诉了我,我的名字在他电话薄里是第一个,我曾是他的领导……
前天中午鲁院食堂,我端了饭缩在一个角落独自吃,心情不好。我听见了作家同学们正在热烈地议论着诗人余地的死,提到各种细节,双包孩子等等,我一句话也没插,沉默。胡乱吃了两口,跟谁都没打招乎,我跑了出来。我想,网上可能已传开了,果然,天涯论坛上已沸了……
云南的朋友普遍受了刺激,迟迟未见文字上的反应,大家都万分惊愕,完全失语。7日我终于看见温星写了一首诗说这事,8日他失眠,又写了一篇随笔说这事……
今天我的一个云南兄弟邓辉在我博上留言告诉我:半夏姐,我那天自会泽到昆明,请<大家>的韩旭、朱霄华、郎启波吃饭,吃完,我跟着他们到了余地的家,我们一起清理那现场,那情状太惨了,我不认识余地这个人,但是我在那哭了……
韩旭,哥们!你去给余地收拾家了?我似乎听别的朋友说起过,有一次你和余地等人一起吃饭,你俩不知道为什么争论起来,最后老拳相加,狠狠地干了一架……
我对沧浪客说:大侠,余地是湖北人,是楚国人,TMD,他真的有楚霸王之勇,啊?那样子一下就把自己削了?削了?!削了!
余地,你是真的毫无余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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