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落体(小说)-5

莫珊说：“他即使没有在昆明，在大理，他也会回信嘛，明明，刚才手机响了两声的，显示有短信，我看看他咋个说都不行？”

钟媛转移话题：“午饭时间差不多了，莫珊，我们点菜吧！你儿子放了这半天风筝，一定也饿了，我们今天好好地吃一顿，这里的烩鳕鱼好吃极了。”

吃完饭出来，莫珊的儿子山山拿着风筝就往海埂大堤那边跑，他还没玩够。

正是天高云淡好时节，来自西伯利亚的海鸥又飞来昆明过冬了。莫珊和钟媛觉得不能负了这大好时光，要上大堤上去走走。

大堤上果然风光无限，不远处的西山睡美人仿佛睡在滇池的湖面上：空气透明度很好，山的轮廓线正是一个成熟美人柔和的胸腹部，龙门劈立的峭壁仿佛一张着色的中国画层次感很强，黛青色的树林子里间杂着一点点一抹抹浅淡的黄或红，大一些的树分辨得出树冠的弧度，近处的湖面上有渔民在打渔……

山山拉着风筝线在大堤上欢快地跑着，莫珊看着可爱的儿子想，今天出来玩竟然没想起带一个相机，应该给山山拍两张照片的。蓦地，她想起钟媛两个手机中诺基亚的那一款是带数码摄像头的。

“钟媛，把你带摄像头的手机借我一下，我给屁狗山山拍两张玩玩，今天相机忘了带。”

钟媛从包里摸出诺基亚手机递给莫珊。

莫珊便拿了手机追着跑到前面的山山拍起来。一会儿钟媛和莫珊的老公便落在后面一大截了。

拍了几张，山山走过来要看自己的模样，莫珊便停下来操作。因为不太熟悉按键功能，也不知道按了哪个键，手机界面显示有信息，不小心，莫珊点开了手机上最新的一封短信。

莫珊看得一惊，心跳加速。

信的内容竟然是莫珊吃饭前用钟媛的另一款手机发的：李毅，今天你无论如何都得来见我们！我和你老婆在滇池边外滩一号泡着，我老公也在。莫珊。

莫珊有点发蒙。但是她的大脑飞速地一转，便想到：钟媛拿李毅的手机干嘛？查岗？或者是……难道钟媛自己给自己发短信？！

难怪，先前，莫珊发了短信后听见桌上的手机发出两声“嘀嘀”音，莫珊要看，钟媛慌张着把两个手机都收进了包里。

为了进一步证明自己的这个不可思议的发现和猜测，莫珊看一眼在远处喂海鸥的钟媛，放心地抖着手点开了手机里的发信箱。

果然，发信箱里保存有很多已发的短信，调开来看，正是那先前在夏新手机里钟媛幸福地自豪地拿给莫珊看的“李毅”发的含情脉脉的话语：

*秋凉，莫忘多穿衣。宝宝，想你！毅。

*感冒好些了吗？我忙，你自个吃了早点后去抓一副中药吧，西药也不能老吃。小可怜，我晚上会早些回家。毅。

*亲爱的，中午我和朋友约了在同仁街的大椰树泰国餐厅吃泰国菜，酸酸的，你在就好了，下次我一定带你去吃。毅。

*……

为了证明另一个猜测，莫珊点开“查找”项，竟然手机里没有存一个号码，若是李毅的手机，不可能不保存锁定一些别人的电话号码的。

莫珊抬头看远处正在喂海鸥的钟媛，忽然情绪低落！内心生了悲哀，莫珊没兴致再给山山照像。

莫珊捏着那款手机慢慢地朝前走着，她说不出自己对钟媛的做法是惊诧的成份多些还是怜悯的成份多些。

钟媛和莫珊的老公跟上来了。

莫珊把手机还给了钟媛：“谢谢。钟媛，你要方便的话，回去把照得好的挑出来，下载到电脑上发到我的邮箱里。”

“当然喽，这点小事，方便得很，我正瞅如何打发大把大把的时间呢！我会用电脑给你编辑处理好后刻两张碟给你。——唉，莫珊，你不喂海鸥？是怕禽流感吧？我才不管它什么“禽流感”“情流感”的，它们要真有病，能飞一万多公里的路程？来来，你也来喂点，我买了很多面包。——莫珊，我喂得可准了，面包块要往上抛，你看！你看！这些鬼精灵感觉太准了，面包在它的下方，它会俯冲下来，在它的上方，它会朝上窜，在它的左边，它会头一歪逮个正着，我就没想明白它们靠什么来判断啊？难道是眼睛？眼睛就有那么尖？恐怕还有什么特殊器官吧？”钟媛碎嘴婆一样地叨唠着。

莫珊从钟媛手里掰了块面包喂起海鸥来，边喂边说：“这些鸟们，包括鸽子的脑壳里都有一个可以根据地球磁场辨别方向的东西，让它们找得着北。海鸥每年深秋来到温暖的南方，春天飞回西伯利亚老家，年年岁岁，南来北往，它们的一生活得明明白白，活得很有方向感。倒是人，却没有这鸟的本事，唉，经常糊里糊涂的，找不着东西南北……”(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