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仍是“五一”长假期间，我乘一辆大客车，从廊坊市到石家庄市，这一路，目睹这辆大客车超载乘客，躲避检查，觉得有意思，引起点联想，在此一述。

这辆大客车司机和两个乘务员都操东北口音。那个年轻漂亮戴眼镜的女乘务员说话和蔼，车一动就向大家讲话，告诉大家出发和到达目的地的时间及停靠站名，让可能晕车的乘客提前服用晕车药。大客车在出市区前的一个检查站旁停下接受超载检查，有三个检查人员往车里一看，见座满而没超载，就放行了。车又前行约半小时，在永清县汽车站停靠，有十四、五个人手拿车票要上车，司机和乘务员只让4人上了车，对其他人说这已超员，查到要罚款，劝其坐下趟车。这个汽车站的工作人员也出面安排。车驶到霸州市汽车站，又有十几个人要求乘车。司机和乘务员说前边就上高速公路了，路口有人检查，发现超载不得了。他们叫来两个中轿出租车，与看似这个汽车站的工作人员一起，让这十几个人挤上出租车。上高速公路后大客车到雄县服务区停留，乘那两个出租车的乘客全部上了大客车。服务员见给刚上车的人坐的小马扎不够用，就拿报纸让他们席地而坐，并很客气地表示报歉，强调说必须坐着，防止被查、罚款，接着给提前驶入高速路的前班大客车打电话，说如在前边碰上警察就赶紧通个气。听她电话透露出那个前行的大客车也超载十几人。在高速公路行驶途中临时停车两次，让两个乘客越过公路护拦上了车，这时超员近20人了。出高速公路前，乘务员让坐在座位上的人把窗帘放下，免被发现超载。就这样，这辆大客车很顺利地躲过检查，到达了目的地。

可以说，这是一场猫抓老鼠的游戏，类似于警察抓小偷。高速公路车来车往，许多货车长如火车车皮，重载运行，估计不少超载，不然怎么这高速公路时间不长就压坏了？这众多“老鼠” 没有被检查超载的“猫”发现，躲避了被罚款的命运，多赚钱了，他们应感到十分幸运。

细想一下，这大客车超载虽不合规，但有点理由。从永清、霸州上车的乘客，肯定在那的汽车站已经买好了车票，就等着这趟车来，急于乘车赶路，如果上不去，则不合情理了。为什么不能挤上这辆等了一段时间的车出行呢？市区内的公共汽车不是有时也挤得不得了吗？因此，这场游戏在司机与乘务员主导下—当然得加上那个汽车站的工作人员，在乘客的配合下进行，司机是多拉客多赚钱，乘客是能上车能早归，各有所需，两相情愿，车上加上个把人又无大碍，司乘人员与乘客没有利害冲突，能够相互理解，和睦相处。虽说合情但不合规，因为必竟违反了不准超员的规定，不然怎么司乘人员老担心被罚款呢？

超载受处罚，司乘人员是清楚的，他们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暗渡陈仓，通风报信，就地藏匿—来个“地道战”，总之通过弄虚作假，以假乱真，把“猫”唬弄啦了事。而作为“猫”这一方，则显得理不直气不壮，方法简单，苍白无力，力不从心，制定的规则形同虚设（且不说制定的规则是否合理）。不就那么一个检查站的人上来看了看嘛，以后就没有检查人员从车门往里看了—不然真露馅了。执法人员这只“猫”好唬弄。但从另一个角度分析，“猫”是不是有意放“老鼠”一码？因为规则是人制定的，虽然带有一定的强制性，但也有一定的灵活性，由执法人员来执行。如规定小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行驶限速120公里/小时，绝大多数的都超过这个标准，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执法人员也可能是知道的，如果要抓，一抓一大堆。因此，可能就放宽了，一般就没有那么严格了，不在那死盯着查了。如果真出了事，规则就起作用，要以这个规则来衡量，要用这个规则来惩罚，但这只是后话了。

说到惩罚，就不得不说说罚款。因为惩罚多以罚款代之。那个司机就怕被罚款，因此躲来躲去，轻易地躲成功了，看来躲不过去的只是少数。猫抓老鼠的游戏大概向来如此。但也有格外严的时候。听有的司机说，年终岁尾，警察对违章的罚款狠着呢，因为他们要完成罚款指标，不然年终奖金那来？但你去了解吧，谁也不承认有罚款指标，从省到市直到基层，都不承认。你说实际每年财政预算都列有这一项，公安交警除正常收费外确还要罚款。公安交警则说，经费虽紧张但罚款要上缴，实际给财政做贡献，费了力也没多少好，就如白洋淀里的鱼鹰，脖子被卡着，抓到鱼吞不下去，要吐出来，还受指责，真有点难受。据了解，现在多数行驶的大车都存在超载等违章问题，如果严格查一查一个准。看那大客车司乘人员对罚款心有余悸的样子，可见这种惩罚是能起到一定震慑作用的。因此不罚款也不行，要以罚款起到惩戒教育人们的作用。但这堵的方法往往收效甚微，还引起人们的不满和怀疑，你罚款干什么？盖办公大楼乎，增加交警福利待遇乎？因此罚款总要有个度，疏堵结合，惩罚与教育结合才是。

乱罚款确实存在，不然何以各地要整治“三乱”呢？这方面媒体多有报道，“三乱”确被人们深恶痛绝，领导也很重视这方面的整治。特别是，就一个地方来说，经济要发展，就要有一个宽松的环境，而乱罚款则是发展的障碍。河北省衡水、沧州市紧挨山东省德州市，常与德州市发展环境相比较。据传，在德州市，外地司机发生违章，警察很客气地给你敬个礼，要你下次注意就放行，一般不罚款。而衡水、沧州市，外地司机稍有违章，就抓住不放，给予重罚。结果显出两边经济发展势头差距来，那边人气很旺，生机勃勃的，而这边人气相对较弱，有些冷清（大概有些夸张）。有个领导特地实地考察了一下，回来后就怒斥乱罚款，下决心为当地创造一个宽松的发展环境。

    目睹大客车超载，联想到这些合情与合规、严格执法与宽松管理、加强惩罚与注重教育、重视环境与促进发展等问题，只是笔者的一点简单思索，而立法、宽严、惩戒、发展等是政府或部门职责范围内的事，应由他们好好把握。当然这里还有基础设施建设问题，可能更为重要，恕不多叙。笔者只是说，这种猫抓老鼠的游戏司空见惯，充斥于社会生活之中，今后还将以各种形式长期继续下去，大概有的会表演得很精彩，大家注意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