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为一位知名的水中摄影家,Yorko经常受邀做演讲、办影展,并曾多次获邀担任国际水下摄影比赛评委。
每当有人问他:海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他总是回答:千言万语难以形容它的多变与迷人,最好的方法是亲自潜下去找答案。很多朋友正是因为他和他的照片爱上了潜水。
爱上那片蓝
小时候,Yorko看过吕克·贝松的成名作《碧海蓝天》——一个关于梦想和潜水的故事。当主人公纵身一跃,跳入湛蓝的大海与海豚结伴游弋,Yorko的心也因此给了海洋。幸运的是,他成长的地方,台湾,四面临海。只要一有空,他就和朋友们往热带岛屿跑,望着无边无际的大海出神:碧波粼粼的海面下生活着怎样的生物?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有着怎样的面貌与色彩?⋯⋯唯一揭开谜底的方法就是学会潜水,看个究竟。
海洋世界的震撼力超出了Yorko的想象。第一次在帕劳的蓝洞潜水时,阳光透过四个洞穴的入口射入大海,沉静的蓝变得格外通透、纯净。“就好像站在一座蓝色的大教堂里,是那样神圣而平静。”Yorko沉醉在海洋温柔的拥抱中,感觉时间也因眼前美得令人窒息的蓝而停摆。
为了这片海,Yorko在帕劳呆了整整六年。“帕劳是一个很小很穷的国家,但却给了我这辈子最开心的六年。”每天睁开眼,他就能看见一望无垠的大海,一年365天他都能潜在水里观察各种形态的“海洋居民”如何生活。对他来说,这简直就像生活在天堂一般。直到现在,对帕劳,他始终有一份特别的感情:“在那里潜水就好像是在逛自己的花园,最放松、最自在,整个人的状态也会因此变得出奇的好。”
斐济、马尔代夫、蓝碧⋯⋯Yorko已经数不清自己潜过多少地方,用过多少个氧气瓶了。至今,作为颇受欢迎的水中摄影师,他每月至少会有两到三个潜水行程,有时整个月都在水下拍照。对他来说,潜水是一份百吃不厌的家常便饭。“我常说:人虽然没有翅膀不能飞翔,但是大海能给你体验翱翔的快乐。在大海中,被解除了重力的人,变得轻盈起来,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静,又那么富有生机。你可以听到小鱼啃噬珊瑚发出嚓嚓的声音,也会听到自己换气时发出咕噜咕噜的泡泡声。目光追随摇曳的水草,色彩斑斓的珊瑚,活泼可爱的小鱼,心也随着安宁下来,享受着自在与平静。”
那些难忘的“大块头”们
即使在同一个地方潜水,因着生物的不同看到的景象也不一样,因此,每次潜水都是一次特别的经历。最深刻难忘的莫过于和那些“大块头”们的相逢。
去年,在汤加Yorko用自由潜水的方式给大翅鲸拍照。当十多米巨型胸翅在水中划着优美的弧线,推动着如海舰般的身躯从他身边经过,他在心底惊呼:海底生物是如此庞大与神奇,而相较之下自己如此渺小⋯⋯
在斐济看著名的鲨鱼喂食秀,三米多长的公牛鲨成群结队地蜂拥而至,甚至有体型更巨大、更凶猛的虎鲨闻讯而来,看着它们迅速而敏捷地穿梭,感受着忙碌而紧张的觅食气氛,他的心也悬了起来⋯⋯
还有在马尔代夫的那次夜潜。在漆黑一片的海底打着手电筒潜行本来就有一份洞穴探秘的神秘与刺激,而此时周围的世界展现出另一副模样——白天溜达的生物大多已经回家睡觉,夜间活动的鱼虾悄悄探身“屋”外奔赴午夜的觅食狂欢。当蝠鲼(又叫魔鬼鱼,属于鲨鱼的一种)扇动着斗篷似的胸鳍在黑夜的掩护下翩翩而至,冷不丁地在Yorko的面前亮出它那硕大的身躯,那一刻屏息凝神的震撼令他终生难忘。
和这样体型巨大的生物相逢是紧张刺激的,但也是令人期待的。在阳光的照射下,蝠鲼在Yorko的头顶上方的水域盘旋,像是一个天生的舞者优雅地扬起衣裙,又像一位王者悠然地视察自己的王土。这是Yorko第一次与蝠鲼相遇。“庞大却又充满了温情与平和,看着它,一种感动油然而生,每次下水,我都很想再遇上它。”蝠鲼是他最喜欢的海底生物之一。
“很多人以为这些面带凶相的大动物是最危险的海底动物。但其实它们都属于‘良民’,即使是鲨鱼也不会随意攻击人,我从没被大生物攻击过。”Yorko像谈论朋友那样说道。
“小可爱”的神奇瞬间
不过,若是提到没有“之一”的最爱,则非小丑鱼莫属。“很多潜水摄影师喜欢拍形态特别的水底生物,可是我以拍摄小丑鱼为乐。小丑鱼的种类很多,直到现在,我还在收集它们的镜头。”Yorko最擅长的是微距摄影,因此最常打交道的那些色彩鲜艳的小鱼小虾。由于潜水机会多,Yorko还能从容地在水下观察这些小生物的生活,幸运地见证很多神奇的瞬间。他曾亲眼见过天竺鲷把鱼卵放在嘴里孵化,可爱的鱼宝宝摆动着身体从妈妈的嘴巴里出生,也曾见过被寄生虫占据了嘴巴、吃掉了舌头的小丑鱼再也合不上嘴,瞪着大眼睛一副欲说无语的无辜模样⋯⋯“海洋世界的未知,让潜水的过程充满了探索的魅力与乐趣。遇到并拍下那些超出想象的画面,让我对海洋生物产生一种特殊的亲近感,也激发我更想了解它们、拍它们的欲望。”
要想为这些水下小生物拍到好照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其中,更最重要的是要有足够的耐性。这些小鱼天生胆小而警觉,一旦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便会躲在珊瑚丛中久久不愿露面。有时为了拍摄一个自己满意的镜头,Yorko会一天下三次水,每次潜一个多小时,在同一个地方守着,等待想象中的画面出现。为了接近这些小鱼,他甚至还得担着受伤的风险。有一次他在拍摄时,被从海葵里冲出来的小丑鱼咬了手指。“那时恰逢小丑鱼的排卵期,它是误会我要欺负它的小宝贝,才发起了攻击。”所以,在Yorko看来,一个好的水下摄影师应该也是一位不错的水下生物学家,知道该如何与它们相处。
用拍照唤起保护意识
近年来,除了拍照,Yorko还致力于海洋保护的宣传。“在十几年的潜水过程中,看着海洋的变化,有种心痛的感觉。”以帕劳为例,受温室效应影响,水温升高,对水温特别敏感的珊瑚有不少已出现白化现象,这不仅意味着它们失去了美丽的色彩,更代表它们失去了生命。由于独特的地理位置,以前帕劳是一个不受台风侵扰的海底世外桃源,可如今从2012年起,每年台风都来此光顾,将陆地上的垃圾吹到了海里,纯净之美正在逐渐消失。比台风更糟的是慕名而来的捕鱼者。“和1998年初次到帕劳相比,鱼群的减少非常明显。虽然第一次的访客仍会发出惊呼,但我心里会不断地叹息。”由此,Yorko更加感觉到水下摄影的责任与意义:继续潜、继续拍,让更多人认识海洋的美,爱上它,以此唤起更多人保护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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