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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名山怪石之谜

文/李绪廷

　　1.寻找怪石

　　在非洲马里境内，有一座耶名山，山上有一片茂密的大森林，林中有各种巨蟒、鳄鱼、狮子、老虎等。然而，在耶名山的东麓，却极少有飞禽走兽的踪迹。当地的土著居民对这个地方既恐惧、厌恶，又非常敬畏。

　　这天，有一胖一瘦两个年轻人，背着大包来到耶名山山下，到处打听传说中的那个山麓。见大多数人都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瘦高个掏出香烟递给一个老年人，笑着说：“老人家，你们不要误会，我叫马哈吉，这次来是来完成父亲的遗愿。”说着，马哈吉眼里泛着泪花。老人接过香烟，转身望着远处的山峰，幽幽地说：“你父亲的遗愿？你是说，你父亲想来没法来？”马哈吉赶紧说：“是的。我父亲得了绝症，但他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来这里，寻找他父亲的遗骨。”

　　马哈吉说，1967年春天，耶名山发生强烈地震。震后的耶名山东麓远远望去，总有一种飘忽不定的光晕，尤其是雷雨天，更是绮丽多姿。据当地人说，这里藏着历代酋长的无数珍宝，从黄金铸成的神像到用各种宝石雕琢的骷髅，应有尽有。神秘的光晕就是震后从地缝中透出来的珠光宝气。这个说法究竟是真是假，谁也不能证实。马里政府为了澄清事实真相，派出了以阿勃为队长的八人探险队，进人耶名山东麓进行实地考察。

　　“这个故事我们都能倒背如流。”老人截住了马哈吉的话头，“这么说，那八个探险队员中，就有你爷爷？我们都知道，那八个探险队员，在一片山野上发现了一块重约5000千克的椭圆形巨石。半透明的巨石上半部透着蓝色，下半部泛着金黄色光，通体呈嫣红色。可是，就是这块巨石，要了他们的命。”

　　虽然老人不让马哈吉说，但自己却忍不住又把故事讲了一遍。

　　那天，探险队员们把那块巨石搬到土坑边上，突然就有一队员说自己四肢发麻，全身无力。接着，另一队员出现了视线模糊不清的状况。随后，队员们纷纷开始抽搐，相继栽倒。此时，只有阿勃还保持清醒，他想这可能与那块巨石有关。他不由得想起那些死因不明的尸体，浑身不禁一颤。为了救同伴，阿勃强拖着开始麻木的身体，摇摇晃晃地向山下走去，准备叫人来。刚走下山，他就一头栽倒了。过路的人发现了躺在路边的阿勃，把他送进了医院。经抢救阿勃终于清醒了过来，并将所发生的事告诉人们。之后，又闭上了双眼。医生检查发现，阿勃受到了强烈的放射线的照射。有关部门立即派出救援队赶赴山上抢救其他七名探险队员，但无一生还。而那块使许多人丧命的“杀人石”，却从陡坡上滚下了无底深渊。科学家们想解开“巨石杀人”之谜，但因找不到实物而无法深入研究。

　　“是的，就是这么回事。”马哈吉显得有些兴奋，“不过，这八人中没有我爷爷。我爷爷早就趴在那里了。当时，探险队员们刚来到这里，就下起了大雨。在电闪雷鸣中，阿勃清晰地看到不远处那片山野的上空冉冉升起一片光晕，光亮炫目。光晕由红色变为金黄色，最后变成碧蓝色。暴雨穿过光晏，更使它姹紫嫣红。雷雨刚停，阿勃不顾山陡坡滑，道路泥泞，下令马上进发。在那片山野上，他们发现躺着许多死人。这些死人身躯扭曲，口眼歪斜，表情痛苦。从尸体看这些人已经死去很长时间，但奇怪的是，在这炎热的地方，尸体竟没有一具腐烂。”

　　老人点点头，但又摇摇头：“这么说，你很清楚这里的危险程度，那为什么还要来冒险？你们不怕杀人的放射线？”马哈吉看着薄雾萦绕的耶名山，叹了口气说：“我父亲想带着一块这样的石头去天堂找爷爷。不过，我们是有备而来。”说着，马哈吉打开随身带的大包，从里面拿出一件连体衣服，“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防辐射衣服。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我只有冒险了！”

　　望着马哈吉坚定的目光，老人钦佩地点点头，然后掏出手机叫来一个年轻人，将他们送到山口。但年轻人说什么也不再往山里走，只是指明了方向。马哈吉和另一个矮胖的年轻人一起，背着大包，向山里走去。

　　2.石头可怖

　　一段艰难地攀爬后，胖子气喘吁吁地坐下来，边擦汗边对马哈吉说：“我来之前也查了资料，老人的话也证实了一点，那就是，那块神秘的杀人巨石滚下山谷后，连科学家都找不到，我们凭什么能找到？”马哈吉恶狠狠地说：“少废话，我花钱雇你来，不是让你来说风凉话的。”可能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了，马哈吉走过来，坐在胖子身边，挤出一丝笑容说，“你是研究地质学的高才生，怎么就想不到，既然有那样一块巨石，那这个地方就会有第二块、第三块甚至更多。当然，我不会苛求其他石头能和那一块传说的石头一样威力巨大。”胖子耸耸肩，不再说什么。

　　两人歇了一会儿，拿出罗盘对照一下，然后继续前进。不知歇了几次，终于，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来到了传说中的那片山野。听着胖子包里的仪器发出了“嘀嘀”声，马哈吉长舒了一口气。他立即停下来，打开背包，将防辐射的服装穿好。胖子也拿出一套穿好，两人互相看看，都想，来自太空的外星宇航员也不过如此吧。

　　接下来，他们进行了艰难的寻找。虽然仪器发出了异样的声响，但这种仪器还在试验中，是否精确也不得知。更何况，这种仪器的感应面积在半径一公里的范围内，这样大的面积，即使在平地上找一件东西也不容易，更何况是在乱石林立、荆棘丛生的山野呢？但马哈吉坚信，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想找，肯定能找到的。

　　不觉，天黑了下来，两人只好找了一个山洞过夜。夜里，两人打着手电，在纸上写写画画，逐渐缩小了寻找范围。

　　第二天早上，两人吃了点东西，继续艰难地寻找。就在又一天将要过去时，胖子包里的仪器忽然嘶鸣起来，胖子慢慢走向一块石头，仪器声更响了。马哈吉也听到了，喘着气跑过来，高兴地说：“就是它了。”

　　好像恐怕石头跑掉一样，马哈吉从包里取出铁锤和凿子，一通敲砸，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头和大石块分裂开来。胖子赶紧又拿出一套房辐射服装，将石头严严实实地包起来，放进一个帆布袋子里。

　　趁着天还没黑，两人轮流背着石头下了山，但刚出山口，就被几个警察拦住了。一个警察走过来，严肃地说：“我们得到报警，说有人私自进山寻宝。当然，我们只是例行检查。”说着，一挥手，其余的几个警察上来就要检查他们的背包。

　　“没有什么宝贝，只是一块石头。”马哈吉放下背包，但没有打开包着石头的防辐射服装，而是又将进山巡石的原因讲了一遍。

　　“很感人的故事。”那个领头的警察一脸漠然，“但我们是执行公务。传说这个山上有无数的奇珍异宝，但没有一个人找到。说不定你两个小子得了狗屎运，说不定能找到一些啊。”说完，不由分说解开包着石头的防辐射服装。马哈吉和胖子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跳出好远。

　　“好像真有什么宝贝一样，原来真是一块破石头。”领头的警察说着，将石头重新包好，刚想站起来，却一头栽倒在地上。那些警察吓坏了，喊着那个警察的名字，把他抬上警车，往医院驶去。

　　“我们应该谢谢这个警察，他帮我们鉴定了石头的威力。”马哈吉笑着重新背起背包，出了山口，找到自己停放的汽车，将石头装进密码箱里。接着，马哈吉又从另一个密码箱里拿出厚厚的几沓钞票交到胖子手里，然后，独自开车走了。

　　3.祸家殃亲

　　几个小时后，马哈吉将车开进一个大院子，刚停好，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漂亮女人就跑过来，有点责备地说：“马哈吉，你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难道你不知道你父亲病危吗？”马哈吉没有理她，从车后备厢里抱出那个装着石头的密码箱，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那个女人追进来，生气地说：“马哈吉，你太过分了！虽然我只是你的继母，但也是你的长辈啊，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无礼？”马哈吉放好箱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说：“什么话？说得我好像不懂礼貌的孩子。好了，我们去见我父亲吧。”说着，径自出屋，走向父亲的房间。

　　这个女人就是马哈吉的继母迪亚娜。

　　马哈吉走进父亲的房间，快步走到父亲病床前，叫了声：“爸，我回来了。”马哈吉的父亲老马哈吉身上插满管子，两个女护士正在忙前忙后地照顾他。老马哈吉是远近闻名的珠宝商，虽然福尔斯排行榜还排不上，但也算一代巨贾。

　　见儿子回来了，老马哈吉艰难地抬抬手，让两个护士先出去。待护士出去后，老马哈吉示意儿子附耳过来，想留点临终遗言。马哈吉刚蹲下，头还没凑过去，迪亚娜就跑进来，一把拉起马哈吉说：“你父亲现在需要休息，你刚回来也需要休息，好了，有话明天再说吧。”老马哈吉好像有点惧内，勉强笑笑，示意马哈吉先出去。马哈吉怏怏退出，满心不快。

　　马哈吉回到自己房间，刚洗完澡，就听到敲门声，门一开，迪亚娜闪了进来，逼问马哈吉这几天干啥去了。马哈吉把嘴一撇，不屑地说：“你管得着吗？别以为我和你睡过觉，就对我指手画脚。告诉你，那是你勾引我的，狐狸精！”

　　“好啊，吃完鱼就忘了腥是吧？”迪亚娜寸步不让，“你信不信我把我俩私通的事告诉老家伙？那样的话，你还想得到遗产吗？做梦吧！”说完，迪亚娜转身就走。马哈吉一听，浑身一凛，伸手拉住迪亚娜的胳膊，一把拽进自己怀里，笑着说：“开玩笑也信？告诉你吧，我为什么现在都不找女朋友？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啊。”说着，马哈吉不顾迪亚娜的反抗，抱起她扔到大床上，迪亚娜勉强反抗了几下，就和马哈吉缠绕在一起……

　　事毕，马哈吉靠在床头，点燃一支烟，陷入沉思中。迪亚娜问他想什么，马哈吉说：“我父亲眼看就要死了，我这几天就是为了却他的一桩心愿，去耶名山了。”

　　“你是说，寻找那种死尸不腐的石头？”

　　马哈吉点点头。

　　“真想不通，死了的人，还留着干什么？你以为你爹是埃及法老啊！”迪亚娜对马哈吉的做法嗤之以鼻。

　　“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不想想，如果老头子死了，你真和我结婚？我早想好了，我们结婚是不现实的，所以只好暗度陈仓。这样，你白天是守着‘爱情’的痴女，晚上就是我的老婆。多好。”

　　“说说你的打算。”迪亚娜有点兴趣了。

　　马哈吉胸有成竹地说：“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说完，马哈吉倒头就睡，迪亚娜穿好衣服，悄悄溜出马哈吉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马哈吉将装有石头的密码箱抱进父亲房间，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老马哈吉问那是什么，马哈吉热泪盈眶：“爸，我妈死得早，你给了我所有的爱。所以，儿子不想在你百年后去清冷的地下，这个密码箱里，是一件宝物，父亲走后，我会用他让你永生。”说着，马哈吉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老马哈吉。老马哈吉也很感动，泪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马哈吉开车去公司了，迪亚娜进到老马哈吉的房间，看到那个密码箱，来了兴趣。虽然马哈吉给她说了计划，但她却不知道马哈吉说的宝贝是啥。强烈的好奇心使她想偷偷打开密码箱看一眼。她先试了试马哈吉的生日，不对；又试了试老马哈吉的生日，还不对。忽然，迪亚娜双颊绯红，暗骂一声“死东西”，输入了自己的生日。果然，密码箱应声打开。不过，当迪亚娜看到一件衣服包着一块普通石头时，有点失望。就在她想这石头有什么奇怪之处时，忽然觉得头晕目眩，一头倒在老马哈吉的头上，丰满的胸脯正好压住了老马哈吉的鼻子。

　　旁边的女护士刚想过去帮忙，也觉得耳鸣眼花，浑身无力，慢慢瘫倒在地板上。

　　老马哈吉正在睡觉，突然感到气闷，但因为病重，他没有力气挪开迪亚娜的身体，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4.怪石杀机

　　马哈吉接到电话赶回家时，迪亚娜和老马哈吉都已气绝身亡。马哈吉没敢直接进屋，而是穿上防辐射的衣服，试探着进屋。他刚用防辐射服将石头重新包好，锁好密码箱，就听一阵警笛响，一辆警车停在门口。保镖来报，说有警察找马哈吉。

　　马哈吉吃了一惊，问谁报的警，家人都摇头。马哈吉顾不得多想，出来一看，大门口站着两个警察。其中一个拿来证件说：“我是登巴警官，需要你的配合，脱了你的外星人衣服，跟我们去警局一趟吧。”马哈吉奇怪地问：“你们找错人了吧？我家里刚刚死了人，你们作为警察，不来查案，却要带我走……”

　　一听死了人，两个警察愣了一下，就想往里走。马哈吉拦住他们，说：“屋里可能有辐射……唉，都怪我！”登巴让马哈吉把过程说一遍。听完，登巴说：“我们就是得到耶名山警方的通知，说有一名警官，因为检查了你的石头而毙命。我们正想赶紧来收缴那块石头，这里就出事了。”

　　“本来，我是为了却父亲的心愿才这么做的，谁知，迪亚娜她也遭遇不测。”

　　“按你说的，石头放在保险箱里，一般人不知道密码是没法打开的，迪亚娜为什么知道？这里面疑团很多，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要离开这座城市。”

　　“什么，你把我当嫌疑人？”马哈吉几乎是暴跳如雷。

　　“如果你不是，怕什么？好了，我立即叫人过来处理这件事，当然，因为马哈吉先生的帮助，尸体也不用冷冻了。谢谢你。”登巴的笑高深莫测。

　　看着远去的警车，马哈吉只觉得一阵虚脱，强打精神回到自己房间，等着警察到来。

　　几天后，马哈吉还是被请到了警局。

　　“我们怀疑这不是一次意外，而是一桩谋杀案。”登巴见马哈吉想急，笑着说，“马哈吉先生稍安勿躁，我知道你是商界名流，很有涵养，所以，听我说完你再辩解。好，我们接着说。昨天，我们找到了和你一起进山寻找石头的胖子，他说你这次给了他很多钱。当然，你是有钱人，给多少钱似乎也无可非议。不过，胖子说，在耶名山下，警察检查出事后，你说了一句话‘我们应该谢谢这个警察，他帮我们鉴定了石头的威力’。就是这句话，暴露了你的真心。如果你只是为了让父亲的尸首不腐，根本不会想到‘石头的威力’对活人的作用。这就说明，你去找石头，不只是为了父亲，还有别的预谋。”

　　说到这里，登巴定定地看着马哈吉的眼睛，好像想从他眼睛里读出点什么。马哈吉不屑地说：“你到底是警察还是作家？想象力不错啊。”

　　登巴说：“你还真猜对了，我是业余作家。不过，这不影响我准确推理。”

　　“那你接着编，我倒想听听下面有什么匪夷所思的情节。”

　　“好，我们接着来。”登巴走到马哈吉跟前，一抬屁股坐上办公桌，和马哈吉的距离只有不到一米，彼此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如果迪亚娜不死，即使警察死了，我们也会认为确实是一个意外。但现在，迪亚娜死了，前边的推理也就和真实事件契合了。我们设想一下，迪亚娜怎么会猜到密码箱的密码？理由只有一个，你和她关系非同一般，很懂她的心理；当然，她也很懂你的心理。为了验证我们的猜测，我们调查了你家里的用人和护士，一个护士说，她不止一次地亲眼看到迪亚娜溜进你的房间，然后里面传来男欢女爱的声音……别急，我们办案是需要证据的，因为那个护士提供了手机照片和录音。开始，她只是好奇，绝没有想到这会成为日后指控你犯罪的证据。”

　　俗话说“做贼心虚”，一听警察手里已经有他和迪亚娜私通的有证据，马哈吉额头开始冒汗。但他还想狡辩：“就算这些都是真的，我们相爱，我为什么还要杀她？”

　　“因为财产。你不想父亲的亿万家产分给别人。我们调查了你父亲的律师，他证实，你曾经找他询问父亲遗嘱的事，但他没有让你看。所以，你就处心积虑，设计了这个缜密的计划。当然，这还不够，我们还找到你的女友——15岁嫩模伊素菲，当我们将你和迪亚娜私通的事告诉她时，伊素菲非常气愤，然后，就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你的录音和录像，我们惊喜地发现，这里面有不少我们需要的东西……”

马哈尔说：“好吧，是我疏忽了一些细节，我认输。”

登巴摇着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一定想说，如果那个警察不死就好了，或者如果不和嫩模交心就好了……人生没有如果。从这件事中可以看出，不是你疏忽了一些细节，而是纵容了自己的欲望。人有欲望没有错，但如果为了达到某种欲望就不择手段，那就不是疏忽了，而是罪孽。” 【发表笔名：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