拌凉粉
(2017-12-30 19:4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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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我和几个朋友去了一次蓟县盘山。这座号称冀东第一山的风景旅游区,不仅山高林密,而且景色秀丽迷人。早上八点,我们乘坐的汽车到盘山的大门之后,这里已经有很多游客了。买了门票,我们沿着盘山的小路向山顶爬去。
石径纤细蜿蜒而幽深,路旁的山石嶙峋而奇美,巨大的山石上有各种名人题的字,石上的大字被红色油漆描的苍劲有力而醒目。山上的古树松柏挺拔而高大,茂密的枝叶几乎把一座大山都遮盖住了。我在阴凉的石径上艰难而吃力地往山上走,心情感觉凉爽而神怡。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们在山的半山腰一处小吃店,各自午餐。我要了一瓶啤酒,两个小吃和一盘山上的天然野菜。饭店的老板向我推荐盘山的特色小吃拌凉粉。我要了一碗品尝一下。
绛紫色的粗瓷碗里有十几条凉粉,吃起来口感很好,和我小时候吃的凉粉味道差不多。口味不同的就是香油和花椒油区别。我吃了一碗,没吃够又要了一碗。
盘山的凉粉清澈而透明,吃起来筋斗有咬紧,浓浓的蒜味加上老醋的酸香,十分诱导人的胃口,我一个人吃着盘山的凉粉,喝着雪花啤酒,忽然想起了我小的时候吃凉粉的苦涩的经历。
记得小时候,每年到了夏季三伏天,母亲都就要给我们做几次冰凉爽口开胃的凉粉。
那年代商店里也有卖凉粉的,那年代的凉粉不是用四方盘子做的,凉粉是用头号大碗扣制的,没碗凉粉二分钱,虽然不算贵,但我们要想吃一顿拌凉粉,起码也得五六碗凉粉。母亲为了省下这几毛钱,自己用淀粉在大锅里熬。
我记得母亲将淀粉熬成粥后,好像又加了白矾,然后盛在每个碗里。等放凉了,就成了凉粉。母亲把凉粉打成小块,放在凉水里。
到吃饭的时候,母亲将打好的凉粉捞出来,放在一个大盆里。母亲叫我拿酱油瓶醋瓶和盐罐子,母亲先抓了把盐粒,用擀面棍把盐粒擀碎,然后洒在盆里,随后又往盆里到了半瓶酱油和半瓶醋,又剥了两头大蒜,切成碎末洒在盆里。之后,母亲在小铁勺里倒上花生油,坐在通红的灶膛里,当油冒烟后,母亲在油勺里放一把花椒,花椒到了油里后,很快就变黑了,而且冒出了很香很香的烟。母亲将油倒进凉粉盆里,只听吱啦一声,在凉粉盆里炸了一下,就没声了。母亲将凉粉搅拌均匀后,拎起脚边的大铁壶,将壶里的凉白开水倒进盆里。这样一大盆凉粉汤就做好了。
母亲将一大盆凉粉汤端到桌子中央,又端来一浅子玉米面饼子,我们每人盛一碗凉粉汤,就着一面焦黄嘎嘎的玉米面饼子,提了秃噜吃起来,一会工夫,那一盆凉粉汤就盆见底了。
记得那几年夏天母亲都要做几次凉粉汤。后来,大姐当了兵,二姐下了乡,家里日子也宽松了,母亲就不做凉粉了。我们想吃凉粉汤了,母亲就到商店买两碗凉粉,回家用刀打成均匀的长条,用作料一拌,而且也不放很多凉水了。我和弟弟妹妹吃凉粉汤的时,还有几个炒菜了。
没有想到,在盘山吃了一碗平常的凉粉,却勾起了我的童年记忆。凉粉汤它记载的不仅仅是我童年的生活,它记载的是我生命中的一段断代史。
在一碗朴素的凉粉汤里,它不仅包含了生活的各种滋味,还包含着母亲的哺育良苦和喂养责任。
从盘山上下来之后,我的身体感到很疲惫,心情感到很沉重,其实,我不是为登山所累,而是那碗凉粉勾起了我思念母亲之痛。
2017--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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