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苦妈子
(2012-07-07 01: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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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食随笔杂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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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苦妈子
齐凤池
每年一开春,地里的小草只要一露头,如果三五天内再下上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小草们就会蹭蹭地往上长。于是,两三朵淡绿的野菜也就暴了嘴。
最先偷看世界的野菜,应该说要属野菜苦妈子最早了。苦妈子长出四五片叶子的时候,市场上就开始有卖的了。而蕖菜、苦蝶、荠菜、蒲公英、落苓等能吃的野菜,还在厚厚的土地被子下面做着美梦。
那些洗得干干净净水水灵灵的苦妈子,伸着洗得干干净净的胳膊相互拥抱在盆里。刚上市的苦妈子一块钱一小碗,尽管贵,但买的人很多。据《本草纲目》记载:苦妈子可以清热败火,对咽炎肠道疾病有治疗作用。我听老中医说,特别是吸烟的人吃了苦妈子可以解毒。另外,苦妈子还有明目作用。我说的苦妈子就是电影《苦菜花》里娟子妹妹在路边采的开着小黄花的野菜。我们当地人管这种野菜叫苦妈子。
挖来的苦妈子洗净后掐片叶,一股白奶就浸出来,搁在嘴里咀嚼咀嚼有股淡淡的苦味。我小的时候听大人们说,苦妈子可以解毒。但我小时候,挖苦妈子可不是为了解毒,完全是为了充饥。我前几年写过一首《挖野菜》的诗,
“走进四月的原野,
我看到潮湿的土地上,
一朵朵嫩绿的小花,
开在人们期待的目光中。
田间、地头、季节的拐弯处,
挖野菜的语言,
翻动着四月的田野,
野菜生动了一个季节。
那年代野菜代替了粮食,
瘦瘦的菜篮子象风干的莲花开满田野。
这坡的女人喊一声青,
那坡的女人应一声翠,
她们喊的都是孩子的乳名。
那年代挖野菜的是母亲,
田里站不直腰的是母亲,
母亲把田野当成了家,
母亲串遍了田间地头的门。
后来,我的母亲成了地里的客人,
野菜也成了我最亲的人。
如今田野里又长满了故事,
水灵灵的野菜叠映出母亲挖菜时的身影。
如今,我真想去田野重新认识一下野菜,
我想去田间看看埋在地里的母亲。
春天,我在地头前,
跪倒了哭声。
我面对一片绿油油的野菜磕了三个头。
我大声喊,
野菜啊野菜,
来世我也化做一棵野菜,
来世你还是我的母亲”。
今年,从下来野菜我就开始吃,有的是自己挖的,有的是邻居的叔婶送的。中午在单位吃饭时,我总有野菜蘸酱这道菜。因此常常引来许多酒友。和我一个办公室的画家全忠,每天只要有苦妈子蘸酱,他最少也得喝半斤酒。全忠兄今年五十七岁了,喝了几十年的酒了,他说吃野菜蘸酱最下酒。以前他有肠炎,中午喝了酒,下午准拉肚子。自今年吃了我的酸酱蘸野菜,他说肚子不疼了。原来不光苦妈子能解毒败火,酸酱也帮助消化和开胃。
今年我第一次拿酸酱时候,单位的朋友一看我盆里泡着的苦妈子,中午都拎着酒来了。那天中午我们六个人喝了四瓶六十二度的衡水老白干。衡水老白干度数高,酒从喉咙流下去的时候,好象有一个小火球滚下去一样。整个食道热乎乎的。然后夹一炷子苦妈子蘸点酸酱在嘴里嚼嚼,咽下去就象给火上泼了一瓢凉水,马上胃里的热乎劲就没了。
喝酒的时候,人们总爱把话题扯得远点,其实,说别的一点用也没有,还是说说苦妈子吧,我始终相信老人们说的话,苦妈子可以解毒败火。吃它还可以找到人类最初的本质和朴素。
201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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