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皮之死(小小說)/齊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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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皮之死(小小說)/齊鳳池 2012-03-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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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鳳池 皮皮是我家的一隻寵物小狗,皮皮不是純種狗,它是和幾種狗雜交生的。媽媽說皮皮屬於哪種狗她也說不清。因為從皮皮的長相看具備多種名狗的特徵。皮皮的媽媽是長毛京巴。皮皮屬於雜牌狗。儘管皮皮品種不純,但皮皮是一隻聰明狗。 皮皮三個月的時候就不在室內拉尿了,只要它一有屎尿,就用左爪撓人的腳,媽媽問它是否拉屎撒尿,它擺著尾巴,圍著繞轉,特別好玩。這時,媽媽叫我帶皮皮到樓下。皮皮在前面跑,到了樓下的小花園,它在自己經常拉屎撒尿的地方聞了聞,然後蹲下兩條後腿,就撒尿了。如果拉屎,它要在花園轉好幾圈呢,找好地方後,將腰一彎,一用勁,一會兒就拉出幾粒像大黑棗一樣的屎球。然後它用兩條後腿使勁蹬土,意思是將自己拉的屎蓋住,不讓別人看見。 皮皮特別通人性,如果爸爸媽媽吵架了,皮皮就用右爪捯媽媽的腿,意思是你們別打架了。看到皮皮的舉動,爸爸媽媽誰就不打架了。 皮皮睡覺喜歡上床和我睡在一起,它睡覺的時候,還要將屁股挨著我的腿。我不叫皮皮上床,因為皮皮脫毛,弄得床上都是狗毛。我說它的時候,它用眼睛看著我,我發現皮皮的眼睛裏噙著淚水,我只好把皮皮抱到了床上了,皮皮趴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一直盯著我,它看我不說什麼了,然後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就悄悄地舔自己的爪,那意思是別把床弄髒了。 我們吃飯的時候,皮皮從來不守桌子,因為在它自己的食碗裏有雞肝拌米飯,碗旁邊有水碗。它餓了就吃。別人給它食吃,它得一個勁地嗅,恐怕有藥毒死它。 皮皮的耳朵非常靈敏,樓下有一點動靜它都機靈豎起耳朵。我們三口人不論誰回家,看到皮皮的舉動就知道是誰回家了。我回家的時候,離家還有幾十米遠,皮皮就守在門口等待了,它看著門上的鎖使勁地往上蹦,意思是給我開門。媽媽回家的時候,它發出像小孩子撒嬌時的聲音,然後在門口轉圈。爸爸回家的時候,它用雙爪使勁撓門,等爸爸進屋後,它用雙腿抱住爸爸的腿不叫走。爸爸用腳把它踢開後,它在地上打兩個滾,然後搖著尾巴趴在自己的床位去了。 皮皮生病的時候,又拉又吐也不鬧。拉吐完後就臥在自己的床上一動不動。媽媽喂了它好多藥也沒起作用,鄰居有個阿姨是狗販子叫大銅牙,她給皮皮打了幾針,大銅牙用左手揪起皮皮脖子上的皮,右手將針紮進去,皮皮嗷一聲,大銅牙的針就打完了。 大銅牙連續給皮皮打了幾天針也沒起作用,反而,皮皮的脖子腫了個大膿包。媽媽用手一摸,感覺裏面像是有很多膿水,媽媽一摸皮皮就躲,像是很疼的樣子。後來,媽媽抱著皮皮到寵物醫院。年輕的女獸醫給皮皮做了手術,把包裏的膿水擠了出來,然後縫了針,纏上藥布。媽媽將皮皮抱回家,皮皮裹著毛巾被躺在它的床位上一動不動。我用手一摸,感覺皮皮在發燒。媽媽又連續抱著皮皮輸了幾天液,結果也沒能救活皮皮的生命。 皮皮快死的時候,一會兒喘著粗氣,一會兒發出大聲地痛苦呻吟。它嗷嗷的呻吟真叫媽媽難受的一勁的流淚。下午爸爸下班回家,推門看到媽媽坐在小板凳上哭泣,皮皮被嶄新的毛巾被裹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皮皮已經死了好長時間,爸爸勸媽媽別難過了,媽媽仍舊流淚,爸爸把皮皮包裹好裝進蛇皮袋子裏,用自行車推著皮皮到了西郊的野地。爸爸找了一片雜草叢生的灌木林,在一棵樹下挖了一個一尺多深的坑,爸爸輕輕地把皮皮放進去,然後一鍬一鍬地將皮皮蓋上,最後堆起一個小土包。皮皮就這樣長眠於西郊的雜草叢生的灌木林裏了。 皮皮死後有好長一段時間,爸爸媽媽和我耳朵一直都在發驚。我們總覺得皮皮在門外撓門。好像聽到皮皮在外面叫喚。我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們心裏還是惦記著皮皮,好像皮皮沒死一樣。 今年春天,爸爸媽媽和我一起到西郊的野外挖野菜,路過那片雜草叢生的灌木林,爸爸說,皮皮就埋在了那棵大樹下了。你看那樹長得多高多壯,像是皮皮的化身。媽媽長歎一口氣說:“都願那狗販子大銅牙打的針。我聽寵物醫院的大夫說,她給皮皮打的針,藥是假藥,我怕你爸爸找狗販子大銅牙打架去,沒敢告訴你爸。”爸爸說:“現在說這個又有啥用,皮皮已經死了一年多了,還是讓我們記住皮皮的死,永遠記住狗販子,害死皮皮的不僅是狗販子還有可惡的假藥”。我們在皮皮的墳前站了好一會,然後到西面的野地找野菜了。回來路過皮皮的墳時,我們不由自主地又看了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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