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家燕山散人的两个酒友
(2011-05-09 17:0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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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家燕山散人的两个酒友
随笔
齐凤池
在我认识的这群画家中,燕山散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字画水平早就接近画家的边缘。
燕山散人和我在一个办公室工作,他负责单位的写字画画和牌板绘制,我负责单位的各种公文。每天他画他的,我写我的。到了中午,我俩是几个小菜,一瓶白酒,喝得兴奋了,再来一瓶也行。每次超过半斤酒,他躺下准说梦话。十回有八回他准喝多了。
“高高山上一头牛,两个犄角一个头,四个蹄子分八瓣,尾巴长在腚后头……俩好啊......”
“螃蟹一,爪八个,两头尖尖这么大个儿,横着爬,竖着爬……俩好啊......”
“一个青蛙一张嘴,两只眼睛,四条腿,哇呱跳下水……”
“三星照,四喜财,这么大的元宝滚进来……”他数的一套一套的。喝完酒他躺在沙发上就睡觉了,我收拾残局。一睡觉醒来,他又开始画画了。
燕山散人好喝酒,什么样的酒都行,什么样人找他来喝酒都喝,他比我随和。我是低于十块钱不喝,身体感到不适了不喝,中午喝了晚上不喝,有不认识的人不喝,有我讨厌的人更不喝。而燕山散人兄就不是这样了,他不计较这些,只要有人找他来喝酒,怎么喝酒都行。因此,他交了几个最好的酒友,而他的这些酒友我一个也看不上。他们也知道我的性格,所以,他们找燕山散人喝酒,也不让我。他们知道让我,我也不去。
但燕山散人不怕,他和这几个朋友都是三十多年的老朋友了,又是酒友.。因此,今天喝酒闹得不愉快了,明天酒醒了再找来还是照样喝。要么怎么说赌钱越赌越薄,喝酒越喝越厚。散人兄的这帮酒友就是喝厚的。叫哈米赤是散人兄的第一个酒友,他的名字是我给起的,这个人的长相短粗,没鼻梁,两个鼻子眼向上翻,就象《岳飞传》里的哈米赤。
哈米赤是煤矿的木工,求他干活的人多,每天中午总有人请他喝酒。他抽烟,但从来不买烟,兜里只装一个打火机。他抽了几十年烟了,一次也没买过。有人请他喝酒了,他就喝,没人请了,到吃饭的时候,准到我的办公室找散人喝酒。但喝酒他从来不带菜,偶尔买一次,还要报报菜价,但他吃菜的时候,他的筷子就不长眼了,逮住菜使劲搂。就他呼拉菜的这一手,很多人都说他没出息。但他不管,只要自己吃饭吃好就行。有一次别人找他喝酒,他兜里没钱,没钱就别喝了,可他把那人领到了我这里,让散人兄请客,说那人是找散人他俩来的。其实那个人散人兄根本不认识。散人兄花了钱,他还不相信花了那么多钱,还到收银台问小姐。散人兄喝酒回来跟我学这些,我说:“你活该,你脑袋大,下次你还请他。”散人兄不作声,在一旁抽着烟,但心里也是十分的不痛快。
小炉匠是散人兄的第二个酒友,小炉匠五十出点头,能下一手好棋,他参加过全市象棋比赛,拿过第一名。这个人很聪明,就是没把聪明用在正地方上。我对他说过,如果你把聪明用在了正地方,早就出息了。
小炉匠的名字也是我给起的,他是煤矿的皮带司机,工作不累,就是脏。他每天穿个蓝条破棉袄,腰上系一条电线,脑袋上顶着一个破帽子,脸从来不洗,胡子留得老长,这个打扮就象《智取威虎山》里的小炉匠。有时下了班也不洗澡,不换工作服,黑着脸就回家。有时见到路边有下棋的,他蹲下来看,人家不散他不走。遇上摆棋式的,他蹲在旁边装傻。等都没人也下了,他提出来下一盘。对方看看他的打扮,是典型的一个花子,问他下棋有钱吗?他说:下一盘多少钱吧。对方说:你有多少钱。小炉匠说:“就下一百块钱一盘。”说完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票扔在了地上。对方也掏出了一张,两人下了起来。走了没有十几步,那一张百元大票,就装在了小炉匠的兜里了。接着又下第二盘,结果摆棋式的又输了。摆棋式的说,今天不玩了,输给你二百块钱我认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大名吗?小炉匠把他的名字真告诉了他,那个人一听,傻了,“你就是……我以为你是赶大车的呢?
小炉匠装着二百块钱美滋滋地走了。
他赢了二百块钱,第二天就来找散人喝酒,而且还邀了哈米赤,土财主等几个酒友。喝完酒之后,他就跑到我的办公室的沙发上睡觉来了。一觉醒来,天就黑了,下午的班也没上。当天的工,组长没给划。他不服气,找到了厂长。他说我下棋给企业挣过光,厂里应该照顾,厂长说:我们这里只管洗煤,不管下棋,你的棋下得再好,厂里不洗煤不行吧,厂里需要的不是象棋大师,我要的洗煤的好工人。好好上你的班吧,下了班了再当你的象棋大师吧。小炉匠听了厂长的话没词了,耷拉着脑袋走了。
201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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