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动的思绪飞越定位的高度
              ————黄志萍诗歌分析

                 齐凤池

　　传统的思绪方式是人的本能的思维律动，而意识流式的思绪脉络是人的思维变化的曲线波动。诗人的思维方式打破了传统和西方小说家意识流式的思绪规范。而诗人的思绪跳跃规律是灵动的，象深夜海上的航标抑或坟地里的兰色的鬼火。这种灵动的思绪已经超越正常人的思维方式，同时也超越诗人平静时的思维体系。这种灵动的思维产生，诗人自己有时也很难解释清楚。这也许是诗人独特的思维方式的呈现。

　　很多诗人的思维方式是传统的，他们的诗歌脉络被读者掌握，就象小说中的故事情节，结局的发展，被读者猜到一样。这样的诗歌很容易被读者理解，被读者记住。这种诗歌沿袭了传统诗歌精彩的地方，并至今有许多诗人传承。而被成为“另类诗歌”的诗人，他们的思维方式再现，不存在传统的诗歌走向和向度。更不沾贴西方诗人的深奥晦涩的香水。而“另类诗歌”更接近口语，更贴近平民，但又不苟同所谓“口语诗人”的理论。我把这种“另类诗歌”称之为：“青春型的灵动思绪飞翔”。同时，也带着很激昂的先锋意识。女诗人黄志萍的诗仿佛带着很强劲的先锋性。她的诗歌和另类的思绪，飞越了诗人和评论家所定位的高度。甚至超越了诗人本身的年龄、性别、知识和修养。而且有奥运会获金牌运动员的实力和超长的发挥。今年《诗刊》八期发的四首和《诗选刊》九期发的十首都充分展示了诗人的才气和灵动的思绪飞扬。

　　这里我着重分析《诗选刊》上的十首诗。因为这十首要比《诗刊》上那四首更有看点。更能再现诗人灵动的思绪。

　　《我在梦里碰见一群鸟儿》，“蓝色的羽毛/满脸忧郁/读者要问，鸟儿忧郁什么？/它们有的落在池塘边喝水，洗身子/并且看见桃花的倒影/

　　天真的鸟儿，有的走近了桃花，被淹死了，它们并不知道桃花掩盖着美丽的陷阱。而鸟儿死后“肚子鼓鼓的/躺在水中间，瞪着眼睛/风吹都不动。”
鸟儿的死亡，暗示着诗人想要说的东西！水的污染和美丽的暗害，这两种可能是都存在的。而诗人用隐喻或是寓言的方法，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失落的梦境。诗人的思绪也许是突然灵动了一下，对环境和鸟儿的命运的忧虑结合在了一起，成为读者的看点。这种灵动，是诗人心灵的灵动和良知的灵动，充满了怜爱的灵动。用诗歌的形式表现出来，其实并不是一件快乐的事。

　　诗人的另一首《写诗真是件快乐的事》“等有一天我不爱他们了/或者他们死了/我就把他们撕掉。”这是诗人为他们和她爱的一切送葬。诗人喜欢的珊瑚，蓝钻，玉米粒儿，小人鱼，布鲁斯，光线，夜晚，男人……当一切可以入诗的美好东西，都不存在的时候，她的诗歌也就不存在了。

　　时间可以重复一次，一年可以有两个二月，叫《闰二月》，诗人希望“要是这样/桃花一年/是不是就可以开两次”。诗人的心灵是多么天真，纯洁美好的，她把自己的理想，寄语《闰二月》之中，她把天各一方的心上人比喻两个“泥捏的小卒儿”，“你我各踞一方，看桃花在树上，一年一生，一年一亡。“

　　《彩手链》也许是一种爱的信物，诗人用心去珍惜它，并爱不释手。甚至吃饭，喝水，睡觉，骑着单行车上下班经过新华道，一直佩戴着它。“现在我戴着它写诗/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把它摘下来扔掉。”

　　这真挚道白，如泣如诉，像是“我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种大师一样的风范和豪爽。
　　在《月光下的葡萄园》中，同样缠绵着一种爱情的格调。
“你留下来吧/在伟陀花开的瞬间/别让你的位置空缺”。而“有些果子是不能吃的”/于是，诗人半信半疑潜入院子，发现每个果子，都有被人咬过的痕迹。”这是《善恶树》中的诗句。

　　《三原色》，《兰花劫》和《四道河》中，不仅充满了诗人的情感，而且还有一种怜悯之情。诗人的幽思，怜悯他人的情怀，滴滴印在纸上。“黑暗正一点点漫过来/有人坐在树下看花/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兰花劫》。

　　诗人的思绪是千变万化的，让人咀嚼不尽。每首诗都意味深长的寓言。“躺在水的中间，瞪着眼睛，风吹都不动。”“月亮挂在天上，下边都是我爱的人。”“我发现每个果子，都有被人咬过的痕迹”等等诗句。给诗的结束增添了很多机智和回味的空间。

　　这十首诗各有各的特色，不能细分析，如果在细分析，就光剩下干瘪的铅字了。尽管这十首诗算是诗人协作过程中一个不小的高峰。但也流露出诗人许多不老练，不成熟的地方。一个成熟老道的诗人在作品中，是不会留下许多雕刻的痕迹的。诗人的诉说绝不是绕弯的叙述，抑或拼凑高蹈的呓语来蒙人。

    在黄志萍的诗中，还有一个明显弱点，她无法掩盖女性和年龄的特征。这十首诗，很明显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在自言自语，把内心的世界向世人展开。尽管情素真挚，还是流露出了大多数女诗人常见的通病，软绵绵的情调。诗人应该置身于情感的边缘，体现出纯洁的激情而狂野，在情感停滞在个人情绪圈限内变得果断，并充满男性般的威力。

　　诗人的个性和诗的灵性从来不是一个品质的概念，也不只是品质优劣的标准或转换，在诗人身上是体现价值和创造的统一体。
　　这十首诗之所以能有普遍的感染力，一方面是因为它结合了一定的空间和特殊年龄，性别对人的普遍状况进行了探索，另一方面则在于诗人表现情感意境的独创和特殊的方式。诗人的作品应给是与诗人的品质有着密切的关系。诗人的品质在诗人的作品中可以充分展示出来，而诗人的作品又是其品质的外露和延伸。
　　我对黄志萍的十首诗所下的最后结论是：这些诗是因某种情绪境遇所激发引起梦幻的状态下产生的，这种精神状态是瞬间出现的。
　　诗，就是一种灵魂对美的欲望的唤醒。

2009-6-25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