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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吃面条的老鼠
齐凤池
树枝上挂着几根雪白的面条
是我从三楼阳台倒残羹挂上的
细白的面条在枝头颤颤悠悠
像弹力极强的猴皮筋
诱惑了一群想荡着秋千吃面条的眼睛
老鼠在巴望面条时
首先想到的是
狐狸从乌鸦嘴里夺肉的经典
它们在树下扮演了一个又一个角色
而面条没有一点掉下来的意思
老鼠耐着性子等待
在苦苦的等待中
老鼠突然诞生了两个希望
一是希望面条快点掉下来
二是希望我再把残羹倒下去
楼下有老鼠
办公楼下的那块空地
成了老鼠家族
繁衍生息的地盘
企业改革后
首先取消了灭鼠药的指标
老鼠的家族严重超生
与老鼠邻居的日子
我的习惯已被老鼠摸透
就连我爱吃什么它都清楚
因为每天
我倒在楼下的残羹
得到了它们胃的反复验证
聪明的老鼠不但掌握了我的生活
还在我的电脑上指手画脚
就连我的双休日
它也掌握
其实,我的双休日
与老鼠没有一点关系
双休日在西方上个世纪就已实行
一张白纸的夙愿
一张白纸
静静地舒展在桌上
洁白光滑像少女的胴体
善良而脆弱的本性
决定了它终生被利用的命运
两国交战它是战争的宣言
在血肉横飞的战场上
它成了懦夫的投降书
而战局稍有转机
它又成了请战书
最后演变成胜利的捷报
在战后平淡日子里
它摇身一变
穿梭于两个情人间
成了吐露爱情的代言人
或是一首隽永舒曼的小诗
在权势暗争的官场上
它扮演了阴险的告密者
或是恐吓的匿名信
或是满天飞舞的公文套话
一张洁白的纸
就这样反复被利用
在经历一次次风雨事故后
它开始静下来深刻思考
它的最大愿望
就是永葆贞洁不被利用
水的陈述
这几年水的命运很惨
水的叙述方式多次被篡改
各种画笔胡乱涂鸦
本来一篇流畅的文章
被掐头去尾
只剩下一条干涸的河床
水,这万物生命之源
被有意或无意亵渎了
它那纯洁的身子
被各种手段玩弄蹂躏
性格软弱的水,
有时想
借风的力量反抗报复
而平静下来
又不愿伤害更多的无辜
水不爱虚荣不愿打扮自己
只要过平静的日子
保持一个纯洁的身心
油告诫自己
一滴油禁锢在黑暗
忍受着漫漫长夜
像子宫里沉睡的婴儿
默默地等待
痛苦的分娩
一滴油
在走出黑暗的瞬间
反复地告诫自己
克服沾火就着的毛病
要远离火种
免得引火烧身
在班车上
班车刚刚启动
车上各种狰狞的面孔显露
乱哄哄的车厢内
像有几只绿豆苍蝇在抒情
班车行至国道
车内渐渐平静下来
有些人开始侃大山
既然是侃大山
荤的素的随便侃
侃素的没滋味
侃荤的味不足
你添油加醋
他添盐加味精
在众人的烹调下
一盘又荤又腻的大菜出笼
腻坏了车上几个大年龄女工
她们低着头捂着嘴
耳朵上的金耳环
被阵阵狂笑
撞出金灿灿的响声
同一位漂亮的女人共进午餐
由于工作缘故,每天中午我有了
同一位漂亮女人共进午餐的幸福
我们一同步入餐厅,面对面坐在桌前
共进一道道美味和时光
每天吃什么,她的胃是菜单
即使我不爱吃,在她娇嗔的诱导下,我也胃口大开
吃饭时我们相互谦让
但谁也不破坏吃饭的规矩
相互往碗里增加内容
有点接近家庭
她挟菜的动作,咀嚼的表情
也是一道特殊的小菜,那味道悄悄进入我的肠胃
在她进食的每一个细节里
没有与爱人午餐的幸福
也没有与情人畅饮的快乐
与我共进午餐的味道
她始终细细地品味
她猜测我心里活动
我更关注周围人们的目光
在砸过来的目光中
我看到了羡慕忌妒气恨
每天与漂亮的女人共进午餐
我的肚子开始向外扩张
她的减肥计划一次次失败
隔壁的女人打电话
同漂亮的女人吃过午餐后
我打了一个饱嗝,回到了房间
睡觉前我必须翻几页《星星》
因为诗歌是有效的催眠药
隔壁的女人,上床前有良好的洗涮习惯
哗啦的水声溅湿了我的想象
上床后,她爱给朋友发短信
有时我就是她短信的内容
有一次吃酒后她特兴奋
非要问我什么是诗歌的下半身
我劝她离诗歌远点
要么,早晚弄脏了你玫瑰色的嘴唇
我们的房间用一层木板隔开
她的床头顶着我的床尾
要不是木板隔着
我一伸腿肯定踩住她脑袋
回到房间她拿起了电话
打电话的语调很温顺
后来的话语蟋蟋唆唆
是怕影响我休息
还是怕我们听清电话内容
电话那头是位男士
听不清内容,真叫人挠心
我越拽耳朵
她越小声咬耳朵
她在床上翻身的声音
像是俩个人在打斗
床铺在咬牙,枕头在跳舞
在近一个小时的电话中
今晚将发生如下事情
霓红灯蹦迪广场发生了塌陷
接她的奥迪遇上了红灯
为她准备的礼物被一个女人抢去
凌晨宵夜只剩下残羹
她在床上继续咬牙切齿
焦急地等待下一个电话的铃声
我想给她打电话
谈谈诗歌和明天中午吃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