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卓越网寄来的一叠书，感觉真是幸福啊。现在算了算，我家每月平均有200元要花在买书和报刊上，要是评“学习型家庭”我们得算一个。不过我看书，现在都是在枕头上看的，每天晚上靠在床头，把书翻着翻着，就睡着了，书催眠的效果还真不错。

    枕头边的书越堆越多，当初在装修的时候，我专门嘱咐木工师傅，在床头上部的墙壁上，掏出了高30公分、长2米、深20公分的壁橱，里面还装了两盏小灯，橱里放书，灯可夜读，当初能想到这一点，现在我都对自己感到满意。

    床头的书，都是喜欢的书。洗了脸洗了澡洗了脚，上了床，把身体摆平，就想着今天要拿哪一本书，共度这美好一刻了。这时的感觉，颇有点像封建社会的……封建社会就这一点好，当代男人们都恨生不逢时，即可三妻六妾——拿书的时候，二院掌灯还是三院掌灯，颇有点举棋不定，兴致实在好的时候，二院三院一齐掌灯，也是不错的。今夜拥谁入眠？这样一想，每天上床这件事，就变得有点急不可耐。

    然而我现在，倒是身体的某些部位已经日渐吃不消——今天刚看的书，明天就忘了；好在这些书也不是当年的语文数字英语，忘就忘了。与晋老师军谈及此，多有同感。这样看书，闲适是闲适了，也不功利了（看了书就想把书全在脑袋里记下来，然而某天用出来，这多俗啊），然而坏习惯就此养成：曾经报的自考若干年课，捧着教科书，仍是昨天看了今天忘，今天看了明天忘，得，让我从此对记忆失去信心，自此决定弃考。

    有时想想，看书，与其他许多事情是一样的，并不在于结果。记得牢记不牢，是一样的；就像工作，干了一辈子，白忙一场的很多，也当不了官，也拿不了诺奖，聊慰己心的是拿着一份薪水；然而薪水，拿了一辈子，也是白忙一场，因到头来并没有成为富翁……

    所以，但凡没有结果的事，最宜在床上来干。比如睡觉，睡来睡去，睡了几十年，不过仍然是睡觉；做来做去，做了几十年，仍然是只生一个好；看来看去，看了几百本书，仍然不过是随便翻翻。

    枕边堆书，执书一册，看到睡眼朦胧，心是满足而平静的，于是特别好睡。然而不免要在半夜被一两次声响惊醒，而每天早晨第一件事，有时是上厕所，有时则是床下收拾书，三五本六七本。然而书在枕边多了，却不舍得剔除一些，送进阁楼上的书房。总觉得把书送上书架，无异于把它们打入冷宫，从此失去了几多宠爱的机会。然而书与书总是有区别的，有的自然比较有情趣，那就拢在枕边；有的枯燥乏味，让它坐冷书架去吧；有的温柔敦厚，就拢在枕边；有的张牙舞爪，坐冷书架去吧；新新鲜鲜漂漂亮亮的，让我爱不释手，那就伴我而眠；那年老色衰皱皱巴巴的，不好意思，书架在左手边，请往那边走……

    这年头，枕边的事，都得讲“感觉”。

附今日所收书目：

• 蓝印花布（祝勇著）
• 河童旅行素描本 (妹尾河童著)
• 草木春秋（汪曾祺著）
• 全能记者必备（第七版）（新闻与传播学译丛·国外经典教材系列）
• 寒夜客来
• 古今食事（高阳著）
• 舌尖上的狂欢 (洪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