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他和他们

是徒步的驴友

其实他不喜欢驴友这个词

更不喜欢他们

他喜欢开路

喜欢披荆斩棘的快感

喜欢他们在他身后

像影子一样追随

最近一次

他故意失踪

他没有想到

他的驴友及整个世界

都那么在意地找他

之二

那年

他正缺钱

他正走投无路的时候

被一个半熟的朋友

拉去喝酒

他不喝

说不是怕酒，是愁钱

朋友马上借给他

用十年时间才还清的

一大笔钱

他说他后半生每天都在想

朋友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他说他从没有想过感恩

不知道因为什么

之三

他先到河里清淤泥

一天没干完

一段时间没完成

倒落了两腿泥

他们来帮他

他就有了

当

头

的想法

之四

他喜欢最后登台表演

而他不是腕儿

他想自己是隔开真假的幕布

最后对观众说

谢谢

之五

一颗未燃尽疥癣的流星奔向他

他吞了下去

一个讳莫如深的包裹掷向他

他吞了下去

他享够了滥饮之宴

两眼放出绿色的箭矢

如大海里的浒苔出巢

虽然缄默却也令人芒刺在背

……选自《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2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