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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妆(短篇小说)/温振鑫

(2022-05-16 10:46:24)

新人自白

说实话,起初,我并没觉得完成这个小说有多难。甚至,我还曾很得意自己能够完成这样一个从未触碰过的题材。

庚子仲夏,文友相聚。席间大家约定,每人讲个故事以助酒兴,我自信地将这个故事讲给大家听。正当我渐入佳境的时候,听众的目光已经游移不定,我问大家,有什么问题吗?文友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你的这个男主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疯子。

我很惊诧文友的反应。我不过是讲述了一个失业、离异的中年父亲对女儿的爱。因为多年未在一起生活,双方无论物质与精神都产生了极大的隔阂。我自以为,情感故事中“残缺的主角”“弥补的零件”“生死的鸿沟”……各种元素一应俱全,怎么会有问题?

文友的一句话,像兜头给我泼了一盆冷水。

“你当过爹吗?”

的确,我没有当过爹。

回家后,继续审视这个故事,才发现我笔下的人物竟成了一枚任我摆布的棋子,行尸走肉般地生活在我给他们搭建的世界里。顿时,一股彻骨的寒意突然像文友的质疑全部涌上来。父爱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给予爱本身吗?如果是,那这种“爱”又和“情”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一个穷困潦倒的父亲,能够用一种怎样的方式向女儿表达慈父之爱?

我终于意识到,元素俱全应该只能算一个话题。从话题到小说,二者相差的便是支撑起小说人物的性格。

我重新进入这个“废柴”中年男人的内心世界。他的人生原本是被别人计划好的,上学、工作、结婚、生女……如果不出意外,他将这样平淡无奇地直到离开这个世界。当变化遇见不变的时候,不变只能被裹挟。最终,他手中的吉他,没有留住妻女;稳定的工作,也变成一种奢望。习以为常的人生轨迹,被瞬息万变撕裂得荡然无存,此时的他剩下的只有本真。“废柴”中年男主,没有了情感,没有了生计维持,他剩下的除了本真还配有些什么呢?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在面临女儿也准备步入婚姻的时候,他选择给予女儿的馈赠,除了本真也再无他物。

有个网络上的词儿,不是就叫“走心”吗?我的小说,也需要“走心”。和笔下的人物,一起走一段真诚的心路历程。

 

一个落魄、离婚的中年男性,他的女儿即将出嫁,他要饱含深情地送出一份特殊的嫁妆。这是一部新人新作,故事情真意切,朴实无华,如同它的主题——父亲对女儿的爱。

嫁妆

温振鑫

1

闫冬坐在陈旧的转椅上,抱着那把跟随了他很久的吉他。陋室、旧椅、老琴相得益彰,再配上他满带沧桑的面庞,一股文艺大叔的气质像一缕醇厚的檀香,在小屋中飘荡。一位年轻母亲带着十岁的儿子坐在闫冬的对面审视着他,脸上的严肃似乎让这间二十平方米的陋居兼琴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一曲王杰的《心痛》终了,闫冬缓缓地向仅有的两位观众报以微笑。母亲脸上的严肃渐渐散去:“老师,您唱得比视频录的好。”

闫冬一怔,不知道这位母亲说的视频是怎么回事,但还是笑着和对面的年轻母亲说了一声谢谢,并再次和年轻母亲强调,在他这儿学吉他,乐器、乐理一块儿教。母亲点头称是。最后重点问题落到了学费上。

闫冬很豪爽:“只收一份!”

孩子的母亲表示出了极大的赞同和欣赏,她的目光停留在闫冬身后墙架上摆的那只干净的蓝色玻璃烟灰缸上。“老师,孩子有哮喘,您这……”

闫冬回头也看向了烟灰缸,他笑了笑,“那就是个摆设。”

年轻母亲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满意的微笑。

 

目送母子二人离开了这间二十平方米的陋居兼琴室。他将摆在面前的琴谱一一按原位放回身后的书架,在书架的角落看到了只剩下半包的白色软包红塔山,抽出一支泛着黄渍的烟,放在鼻子底下深吸一口气。这种烤烟型香烟的独特味道,让闫冬觉得有一股淡淡的巧克力味道。如果说别人吃巧克力可以让心情变得愉悦,那么闫冬闻到这没有被点燃的烟丝散发出来的淡淡香味,心中便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和喜悦。

喜悦并不能坚持很久,手机屏幕一闪,一条银行短信在月初的下午如约而至。短信是告知他“失业金”到账了。去年此时,闫冬向街道办事处申请了失业,社保局便准时准点地向他提供着为期12个月的失业金,每月1870元。这是他每月唯一的一笔固定收入,其他收入便是时有时无。他不知这个学生走了,下一个学生什么时候再来。现在到手的是最后一个月的失业金,闫冬不得不为生活再多费一番心思。

也许在这炎热的下午,没有什么比一听冰镇啤酒更能解决问题的了。闫冬打开冰箱门,空空如也的冰箱里黑洞洞的,只有门侧的储物架上还有一听啤酒。当闫冬拿出啤酒,手机再次响起,他用胳膊肘将冰箱门关上。好友赵胖子的大脸充满了整个手机屏幕,没有留出一点留白。

“跟您说了多少回了,一定要把您上课的视频发出来。朋友圈、微博……只要能发的地方,你都发一遍。你不听我的,这学生还招不招了?”

“废话,不招学生我喝西北风去!”

“赶紧发啊!”

“没录……”闫冬不好意思说自己不会鼓捣那玩意儿,这岂不是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了吗?只好强词夺理,“谁教学生还把手机放跟前?一边上课一边录啊!”

赵胖子的哂笑,足以说明他看穿了闫冬的心思,笑着说:“你别出门啊,我让我儿子过去。”

结束通话,闫冬喝了一大口冰啤酒。喝得有点急,冰凉的啤酒在空荡荡的胃里搅起一股热浪。他猛地一张嘴,打了一个长长的嗝。

自从去年厂里不景气关了门,闫冬便开始自谋生路。先是卖掉自己的摩托车,换成一辆不知道过了几手的小面包,干起了拉建材生意。刚开春的时候装修的人挺多,每天的活不少。盛夏之后,生意便渐渐地少了。空下来的闫冬被朋友找去,给他介绍了几次临时的婚礼主持。由于出价不高,很能满足一些城乡接合部新人的需求。年轻时的闫冬一把吉他让他声名远扬,最不怵的就是上台,几次下来效果还很不错。朋友劝他,既然要挣这个行当的钱,应该置办几套像样的“行头”。闫冬是个听人劝吃饱饭的人,别人的金玉良言他照单全收。在大商场里一通转,很快花出了还没攥热乎的钱。“行头”置办齐后,婚礼主持的买卖却越来越少了。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见《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2年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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