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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泊的乡愁(外一篇)/徐晓思

(2021-10-22 16:31:55)

教育部的一个下属单位给我一个教科研的小奖,鸡肋似的,去否犹疑,到了年龄本无意加减,终因开会地点是在丰台,这个地方我有点好奇,还是打个时间差去了。家乡的朋友打电话跟我说,十九号市里举行《私信中的汪曾祺》作品研讨会,其时我正从高邮出发去北京丰台区的路上。他要我再讲几句,我也就答应了。

一路高铁,快得人没有感觉,反而有骑驴看唱本的闲逸,就着《私信中的汪曾祺》瞧着走,倒是从未有过的惬意。从汪老和我们共同的家乡高邮,到汪老生前的异乡居所这一线,读着汪老从丰台寄于衣胞之地的信。车上一个人不认识,长时间无人打搅,感觉静水流深又意味深长。

名人的私信我读得少,教书的时候和学生读过《革命烈士书信》,而《两地书》《曾国藩家书》等等未读,没有时间。在火车里一口气读三十八封别人私密的信和对信的解读,平生第一次,虽然是公开的,但猎奇的心理有的,看看私信中的汪老是什么样的,私信背后有哪些不与外人道的故事。捧读汪老给陆建华先生、给家乡领导朋友的三十八封私信,像是捧读漂泊的乡愁。读到最后却是一捧愁思恨缕。

我乘的是和谐号:两头一样尖圆,像条蚯蚓;时速三四百公里,又像条蟒蛇呼呼地穿越。我在蚯蚓抑或蟒蛇的腹中读私信,想这个人,一会儿暖暖的、甜甜的,一会儿凉凉的、酸酸的,更多的是悲叹——除去补划为右派受不公正待遇不说,汪老新时期文坛复出名震中外之后,他在给老乡的三十八封私信中多次提出回家(高邮老家)住住,静下心来写个长篇,写个有关运河的“巨著”。第一封信、致刘子平的信、第四、六、九、十二、十三、十六、十八、二十、二十一、二十三、二十五封信,都明确表露心结,在二十三封信里最后压耐不住火气地说:“但是他们对我一直是‘实则虚之’。”在二十五封信里更是出奇愤怒地说:“我家的房子不知为什么总不给解决。”可怜汪老在给家乡曾经的市长的信中无可奈何地说:“曾祺老矣,犹冀有机会回乡,写一点有关家乡的作品,希望能有一枝之栖,区区愿望,竟如此难偿乎?”读到此我心寒至极,几乎掉泪,试问,吾乡就是如此重视人才的吗?阔别家乡四十二年的游子,为家乡打制闪光的名片,享誉中外文坛的“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的汪老,长篇未能横空出世,小小心愿未了,自家的房子还是他姓……一个满腹才情、真情、温情的文章圣手糊涂了,刚刚迎来的美好世界像虚拟的情节,梦魇中抛弃了他挚爱的人间,背着想不明白的遗憾归去了。

我的心一直在书中起伏到千里之外,到达汪曾祺的他乡丰台区,也联想到许多:想到《茅屋为秋风所破歌》“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想到《叶公好龙》的寓言故事;想到《高邮,我们共同的家乡》,“汪老是一盏照耀着我们的灯”(范小青);想到《相信生活,相信爱》“我也愈加觉得,一个民族,一座城市,是不能没有如汪老这样一些让我们亲敬交加的人呼吸其中的”(铁凝)……我还想朝下想,下车了。我走到京丰宾馆,大门两侧真真切切地开满了红红白白、黄黄紫紫的晚饭花,丰台的晚色里弥漫着的香气和家乡高邮晚饭花一样的浓烈,无数的花朵向上举着,像烈烈的火把,不知道这时刻想照亮什么,我的心暗如夜色,一点点孤独起来,想家了。我想汪老用“晚饭花”名做他的《晚饭花集》是想家了吧!

家乡座谈会要我发言时间不能长,我本来只想说几句打油诗,路上就想好了:“私信公读见真心,信里信外一片情;中华文坛好大树,的确为我垂绿荫。汪洋恣肆西湖(高邮西湖)水,曾经有梦踏浪行;祺兮诗意今有幸,好借珠光照路平。”这是藏头诗:私信中的汪曾祺好。在坐火车回来的路上想到“好借珠光照路平”,心里又不平起来,而且汪老不喜欢大吹小吹,发言不能说些四海皆准、正确的废话,笑语喧哗之后,所谈内容无关痛痒……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写了信中汪老不平的愁绪,顺笔带出一首诗:“家在高邮未有家,官员诺诺嘴打滑;汪老临死茅屋破,魂飘异地晚饭花。房归原主何难事?硬让乡愁哭晚霞;文化古城重文化,何来远树栖寒鸦。弱水三千一瓢饮,人才开泰为那家;祈愿父母怀天下,大盛文风种芝麻。”最后说“大盛文风种芝麻”,为什么不说“大盛文风抱西瓜”呢?是避免自傲之嫌,我们不是汪老,不是西瓜,况且也不想注入膨大剂、催熟剂、甜蜜素,爆炸个红彤彤的来;做芝麻好啊,显得谦虚,乡下人说拾芝麻凑斗,还有芝麻开花节节高之意。

今逢盛世,汪老笔下的“大淖”搞起来了,净土寺广场也把汪老和笔下的名人搞起了雕塑,和高邮其他历史名人排开一道风景,看得出当局对文化的重视,可惜汪老早已驾鹤西去,带着他的梦……早想写一封信《从汪曾祺离开高邮说起》寄给父母官,一直未有机会,今日借此斗胆说出早已如鲠在喉的话。但愿从没有说过家乡一句坏话的汪老在天之灵消消气。

《私信中的汪曾祺》史料价值珍贵。最近又读《汪曾祺和〈沙家浜〉》,此书不错,有的地方解读得淋漓尽致,鉴于现实,和解读私信一样,有的一笔带过,点到为止,但留给我们解读的空间很大,待寄回一篇《悲心汪老》,请你们多海涵。

(草于2011717日镇江至北京高铁和谐号列车上;2014127日星期日微改于扬州)

 

汪曾祺的车逻情

 

莲花池外少行人,

野店苔痕一寸深。

浊酒一杯天过午,

木香花湿雨沉沉。

 

这是汪老在昆明看到木香花题写给朋友的一首诗,其时他一定想到了高邮南郊的车逻。汪曾祺在《木香花》中说:“……从运河的御码头上船,到快近车逻,有一段,两岸全是木香,枝条伸向河上,搭乘了一个长约一里的花棚。小轮船从花棚下开过,如同仙境。”车逻,在汪老心目中的美是梦幻的。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1年第8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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