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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是江南倒春寒(短篇小说)/安谅

(2021-10-13 11:23:43)

刘成早早就到了法院,为一起交通事故,责任很明显,死的是一条生命,这个生命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生父亲。父亲从淮北农村进城来探望他,不料却在城里丢了性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随着调查的深入,刘成发现了惊人的真相……

 

最是江南倒春寒

安谅

 

刘成其实很早就到了法院,他在门口踌躇了很久,心乱如麻,眼神也有些飘忽,法院门口有两排树,在大门口的两侧,巍然耸立着。他看了半晌,脑子里才清晰地闪现两个字:松树。这个树种在他们老家淮北农村也是常见的,今天竟然老半天才想起它的名称来,显然他心事重重。

刘成心里一惊,小腿肚又抽筋了。最近小腿肚抽筋时常发生,抽搐了一阵,疼痛难忍,但渐渐地缓和些了。他缓步走进法院时,因为手持一张法院的通知,门卫很快就放行了。他踱着步子,往楼内走去,他心里是痛苦的,也是矛盾的。他不知道面对法官和律师还能说些什么,该说的都说过了,他咬定这是一个明白无误的事情,就是一起交通事故。这样一起交通事故,责任很明显,死的是一条无辜的生命,这个生命不是其他人,而是他的亲生父亲,他的爹。他怎么能轻易地让肇事者逃脱呢?这是万万不行的,无论如何他要坚持到底。他即便是一个不孝之子,也是一个没有出息的孩子,但是在捍卫父亲最后的权利和自己的权益上,他是不会让步的。

那天爸爸来看刘成,是坐着动车到了S城。在路边的公用电话亭,爸爸拨打了他的手机。刘成当时正忙得不可开交,火气也很大,因为厂子里有职工在闹事。工资迟迟没发,老板也没了踪影,他这位车间的小头目挤在当中,就像三夹板,有苦说不出。停工也不是,不停工也不是。停了工,一旦老板出现了,他这个刚刚当了三个月的车间小头目,说不定就会被撤了,你怎么有权让车间停工呢?不停工,这些工人闹得很凶,想想人家也都好几个月没拿工资了,这么没命地干,夜以继日的,多少有点不忍。这些空调设备批量生产,等着发货,说是要赶送到南方,这一刻也不能耽搁,他急啊,内心如焚。

正是这个时候,爸爸从淮北农村赶来了。刘成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家里也没有人,让他去哪里呢?为什么来之前也不和我说一声呢?对着工人没法发火,对着他的老爸他冲着话筒大声喊叫了一声,怎么也不说一下,我忙得不得了!你就在那里待着,不要动,待会儿我去找你!

老爸已经有七十多岁了,也没有什么文化,识一点字,但毕竟一辈子待在农村,刘成怕他到了S城找不到北,连迷失了都有可能。他把电话挂了,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随即说了一声,真他妈的添乱。他骂出这一声,随即看看那些围在他边上的工人们,赶紧闭了嘴。他是不敢骂那些工人的,但他那声痛骂仿佛给他解了些气。那些工人盯着他,仿佛第一次感觉,他们的顶头上司也是有脾气的。

场面就安静了一些。静了一会儿,那个带头的就又嚷道,今天一定要给个结果,要不然我们今天晚上不加班,明天也罢工!刘成心里火起,压抑着说,你们赶快复工吧,我去找老板,我一定尽全力,好不好,好不好?他的声音带着恳求,甚至都有点哽咽了。他飞快地从工人们的包围中走出来,又打了老板的电话,老板的手机还是关机。他也打了老板秘书的电话,也是关机。就跟前两天一样。他心里烦透了。心想,这个老板肯定犯事了,是不是逃掉了,或者被抓了都说不清。

刘成出了厂门,到马路上拦车。好几辆车挂着空车的牌子,看见他招手竟然也不理他,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模样,和自己的穿着打扮吗?模样算不上英俊,但还算端正。那一身衣裳不能恭维了,因为穿着单位的工装,这个式样傻了吧唧的,颜色也灰不溜秋的,洗了之后就皱巴巴的了。也许人家以为,他是一个没钱的打工者吧。S城的人是不是也太势利眼了。没钱不行,有钱也未必都行,都是乡下人。不过,他现在还只是第一阶段,他没钱也没地位,更没有名分,自己的户口还在学校里挂着呢。工作两年多了,学校早就催促他了,再不给个明确的单位,他们就把集体户口给迁到原址了。还好,学校那位行政处老师和他打过交道。那时学校迁新楼,一批办公桌刚刚从工厂送来,跟车的也没有几个搬运工。那行政处老师正好看他走过,就叫了一声,同学来帮个忙,行吗?平时刘成早就走开了,搭理这种事干吗?他也很忙的,他在这里找工作,找了几个月,什么结果都没有,心里正憋得慌呢。但看着老师盯视着他,不断招手,他过意不去,也就慢吞吞地走了过去。搬完之后,那老师拍着他的肩膀说:挺不错的,同学,我认识你了,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出了一身汗,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结识了这样一位行政处老师,他也不知道有没有价值。

后来,也幸亏他找了这位行政处的老师,那老师也很领情,帮着刘成把户口拖延了统一迁移的时间。

现在,他终于叫到一辆车,那是没有挂着出租顶灯的黑车,可这个黑车说是黑,在白天里还敢明目张胆地拉客,而且价格也并不厉害,你说他黑,他多少有点白吧?刘成心里狠狠地想,他觉得这S城真的很怪异,很多事让他只能倒着看,很不舒坦。这时,一股冷风吹了过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他赶忙骂骂咧咧地打开车门,钻了进去,说了一句,到火车站。连这鬼天气都变化多端,会欺负人,明明是二月天了,天气渐渐暖和,风和日丽了,在他们老家这个时候早就可以看到地上草木的嫩芽了,还有河塘里的鸭子欢乐地浮游了;这个S城阳光更加灿烂了,那些街上的女孩,衣服都开始穿得轻薄了。可说变就变,突然就寒冷骤至,比刚过去的冬天都觉得寒冷。他本来毛衣都没有脱,又添加了一件,可还是感到冷,在S城冬天不太开热空调,这黑车也真黑,里面也冷飕飕的,也没有开热空调,他嘟囔着,这么冷的天,怎么都不开空调!

……选读结束,更多内容:《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21年第7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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