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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遥远的地方(散文)/张佑迟

(2016-12-21 15:33:14)

无名河

 

回到伊犁,我想,无论如何也得再去莫乎尔看看。

从巩留出发,车刚一上路就赶上一场阵雨,雨后的山路特别难走,等到了莫乎尔时,天已近傍晚了。天山山区的气候,常常瞬息万变,这时早已雨过天晴了。此时的莫乎尔青山如洗,葱茏翠绿,天山雪峰上的一抹晚霞,更增添了它的绚丽。已经厌倦了内地城市的喧嚣,这天山深处的幽静给我一种返璞归真的感觉,于是把山路上的颠簸与不快都给忘了。

晚上,月色朦胧,淡淡的月光带着几分山中的岚气倾泻在窗前,十分迷人。我倚窗而望,远山近树,若有若无,没有了白天的喧嚣,唯有山谷里小河哗哗啦啦的水声一声紧似一声,犹如一支永无休止的小夜曲。

第二天一早,我就急不可待地要去看这交响乐般的小河。河很小,它只不过是一条山溪。河出天山深处,集雪水山泉于一身,奔流跌宕,一泻而去。我问一个挑水的小姑娘,河叫啥名字?她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问题。她莞尔一笑,摇摇头挑着水走了,留下一河水声和我的疑问。

住了两天,这里的一切我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一切又平淡无奇了。这时我决定去看一个我二十多年前的老友。我多方打听,才知道三年前他已经死了。漫长的岁月把他留给我的印象磨得如远山一样淡远。我只记得他是北方人,大个子,为人仗义,路见不平常拔刀相助,乐时爱哼哼几句家乡的小曲。我觉得,他就像北方厚土上一棵古朴的树。他妻对我说:“他的坟就埋在后山上,去看看吧!”

我们爬上山腰,只见一处平坦的山坳上布着一片馒头似的小坟。坟上大多长满了青草,有的已经坍塌成平地,有的立着些小碑,有的则什么标志也没有。时间正在抹平他们留下的痕迹。我转着看了一些墓碑,才知道躺在这里的人不仅时间跨度大,而且天南海北的人都有。他们这些人,生前死后都名不见经传,像山野中自生自灭的野草,悄悄地来又悄悄地走了。我伫立良久,俯瞰着山下的小河,生出了万千感慨:他们不正像山下这条无名的小河吗?它,集山间涓涓细流以成河,人们不问它从哪里来,也不问它向哪里去,它连个名字也没有。然而,因为有它,人们才聚以成村,才有生活。人们用它浇灌田地、用它发电、用它磨面,饮它、用它。它毫不吝啬,用它的乳汁哺育了天山深处几千年的古老文明。这些躺在这里的人,不管他们怀着什么样的目的来到这里,也不管他们一生中有无伟大的业绩,然而就是这一批批、一代代默默而来,又默默而去的人们,才给中国西部开发留下了道道痕迹,留下灿烂与文明。他们也是无名的小河。

阳光暖暖地照在山坡上,四周的空气显得那样的凝重。我打住了思绪,山下仍是奔流而去的小河,眼前仍是一抔黄土,只有那山谷中醉人的风,正伴随着历史无声地远去。

 

 

我知道许薇薇的名字是在秋收发奖大会上。那天,当连长喊到许薇薇这个名字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一定是上海人,因为我们单位只有上海人才叫薇薇、莉莉、蓓蓓什么的。许薇薇走上台的时候容光焕发,满脸笑容,她从领导那里接过一条印着“奖”字的毛巾就腼腆地走下来了。

许薇薇是个康拜因(联合收割机)手,是个人见人爱的阳光女孩。在我们团,女孩开拖拉机的不少,但开康拜因的姑娘一共只有两个,许薇薇就是其中一个。我们这十多个“牛鬼蛇神”下放去的时候,正是麦收季节,我们只能远远地看见她坐在康拜因的驾驶楼里“高瞻远瞩”地俯瞰着脚下的麦地。那时她是何等的气派,何等的可望而不可即。麦收以后,我们虽然经常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碰着,但我们从来没有讲过话。

选读完,全文刊载于《北京文学》(精彩阅读)2016年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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