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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11-07-21 16:20:03)
标签:

杂谈

天瑞地安(组诗)

林新荣

 

女儿

刷拉刷拉地削铅笔,或者

用一块小橡皮,擦去

一些错别字

刚上一年级的女儿

长得像一只瘦猫

她趴在饭桌上,做作业

 

下班的路上

我是常能看到她的

硕大的书包常遮住她的整个后背

她欢天喜地地跳跃着

吃力地

跑到我的跟前——

跑到助动车——我的大腿之间

一路童颜粉红地回家——

她挺直的腰身背负着整个时代的重量

 

硬币

生死就像硬币,它会随时

向空中抛出——线条终于伏地后

不是黑的就是白的

人生短短几十年呀,正面

当然占据大部分时间

但背面的力量

不可忽视——在空中翻转的瞬间

生老病死轮回闪现

它们之间仅隔一层薄薄的厚度

 

肉案

一个眯缝着眼睛的猪头

被劈成两半

人世的喧嚣

对它已无意义还是不屑一顾

它的肝,它的肠,它的肋骨

被分置在案边,一个大婶把它的一大块股骨

剜走,后一分钟,心也被买走了

它依然无动于衷

——一头被松弛了筋腱的猪

此时,一把尖刀,两把剁刀

就放在案板上——

——不睁开就是不睁开

——但为什么,我的心怦怦直跳

 

打铁

打铁就是把心打碎,变成粒

再把粒,打软,变成心

“哧”的一声,淬火,再回炉

这时候的铁,蓝幽幽的

有着王者的尊严

它的气息是王者的气息

它的伤疤写满了庄重

你找不到它的弱

它的脆,它的虚,它的软

最后出炉的刃

向前一挥,枝丫纷飞

向后挥舞

白云失色。向上,天飘雪。向下,地穿孔

 

银匠

正午的街市,行人三三两两

走过卖印度花瓶与绿松石的店铺

空落的寂静,把叮当的打银声

传得久远,远到这条青石板路的尽头

家家窗台上:一盆盆黄花在风中摇曳

 

银器里是否藏了月亮

它们隐隐的光亮

是匠人一锤一锤敲打出来的

——上面有北斗星、金星与流星

 

月光下的木场

这些来自不同山林的

月光,让它们披上一层浅霜

 

——木场真大。船脊、牙签

床脚、圆桌。因电锯歇着

我看不出所以

——一些深深开裂的木头

尽管开裂,也无法把这些秘密公开

 

人站在楞垛上

像一粒尘土,我漫无目的地

跳来跃去

——如果这些楞垛松开

我是不是比这些木头更惨烈

 

其实人何尝不是这样

尽管我的身上披覆着一层薄霜

 

责任编辑   白连春

 

 

刘春的诗

 

黑暗中的河流

它在大地上移动。缓慢、忧郁

像记忆深处的影子

 

芦苇——这些有思想的头颅

对尘世不拒绝、不随从

如果有风,它们就飞

 

就会成为最纯的银子

仿佛出门汲水的少女日夜期待的爱情

 

是否存在某种暗示?悄悄经过的

神秘来客,无休止地前行

要履践一个多年前许下的诺言?

 

我从梦中惊醒

发现它曾在我颊边停留过

 

这是祈祷的时间,众生应该沉默

如果要开口

那就说一个字:家。

 

风尘

最初我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只是内心

突然觉得有点不适

那气味或许过于浓郁了

路灯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用衣袖优雅地掩住了面部

 

很长一段时间,这样的状况

让我无法理解。当风起时

只会有小草歌唱,只会有云卷云舒

落红飞上额头,也干净如

少年的梦想,难以启齿的部分

要推迟到二十年之后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一个词语

有了引申义。中心广场的花树旁

娱乐厅门口、大街拐角处

这个普通的名词将改变它的词性

停下脚步,剩下的就可以由钞票发言

 

阳光下的一切,直接、实在

有几分诗意,让你想起水、森林和草地的面积

夜幕下的那些呢?你如何能够

掉头避开?尤其当一个人患了软骨病般

瘫倒在另一个人怀里的时候

 

城里的月光

如果不是偶然间的抬头,我不会

怔立如一根木桩

哦,相见是多么偶然

这旧日熟稔的玩伴、削瘦而光洁的脸

让我疑心,忘了身后的车铃

让我掐着自己的手心痴痴询问:

是不是时光流转,往回走了二十年?

 

一切都是可以招回的——

萤火虫、蒲扇、柔软的草地

稻草堆里的嬉闹、熊奶奶的故事,以及

邻家读一年级的小芳清亮的朗诵

“弯弯的月儿小小的船……”

 

而我是操旧船票出海的游客

自命不凡、蠢蠢欲动

在一个灰暗的凌晨匆匆地

摘下红领巾,栖身于城市一角

为保住饭碗低首敛眉

 

从五岁到二十五岁,她一定

一如往常,恬静地悬挂在头顶

她有翅膀,但她为什么不飞?

在钢筋水泥的缝隙间,我看到过

多少暧昧的灯笼,黄昏的街角

游走着多少长大了的小芳

另一些日子,我两手空空满街游荡

左顾右盼无所事事

却总是忘了抬头朝她观望

 

今夜,偶然的一瞥让我激动

思想自动走回从前

风中飘来青草的气息,眼前闪动的

光亮,是二十年前的那只萤火虫吗?

当我的思绪正要漫过熊奶奶的故事

“先生,跳舞吧。”一个低胸小姐站在身前

顺着她裸露的手臂的方向

“芳草地夜总会”门口霓虹闪烁

 

责任编辑   白连春

 

 

在工业轰鸣中庄稼的疼痛(组诗)

陈德根(布依族)

 

母亲的眼神像

那些老玉米

仿佛是谁劫持了秋天

那些玉米秸秆横七竖八地放在地头

像我那些在田野小憩的乡亲

在风中呜呜响的玉米叶子

像反穿着破外套的父亲

只有那些被鸟雀遗落

又在一场雨里发芽,生根的玉米粒

在被初冬的风一再压低的土地上

怯生生地拱出小脑袋

这个时候,母亲慈爱地弯下腰身

她的眼神,像粮仓里的那些老玉米

 

脚手架上的人

一群正在吃草的羊,一群搬运粮草的蚂蚁

这些人心里只装得下一座村庄和一个女人

离阳光和雨水近一些,离生活近一些

离现实远一些。这些站在高处呼吸

站在低处说话的人。他们是和我挤在一张木板床上

和我同时爱上在工地上唯一的女孩的兄弟

那些落下的铁锈是他们种在山坡上的幸福

 

以一盏马灯的形式

手扶拖拉机的油门粗野地撕开城市的一只角

迎亲的唢呐掀开一座经常梦到的村庄。住在出租屋里

最靠近机器,柏油马路和摩天大楼的人。他们在梦乡

迎接一个拿着马灯的女子,和一匹纯棉土布包裹的热心肠

这是我在城市谋生的父老乡亲。他们掏出老茧,掏出生活里的刀刃

掏出内心里的悲悯。如同一粒向春天赶路的种子

朝着一盏马灯点亮的方向敞开雨水和节气

 

像一条河那样活着

在五塘村或者工业区,我和一株水稻情同手足

在脸上浮起一层铁锈,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一粒西药或一味草药

我们裸露出骨骼和汗水,裸露出忧伤,我们频繁地交换地址和电话号码

像一条河那样活着。在贫瘠的国土上哗哗地淌

看着熙来攘往的人们,看着塑料件,铁器,这些工业时代的产物

看不见的裂纹汹涌着,一截肌肤一个地名和一个姓氏正打算从异乡返程

加班。打卡。跳槽。我们使劲摇晃着工件上的一串名字和他们简单的行程

蓝色工衣,工卡上的数字。一场看不见的雨水来来去去,像我们的方言

躲在监控器和厂规厂矩疏忽的角落,悄悄地滋润着属于自己的,小小的江山

 

阳光背面的事情

工业的表层,被切割的光阴和籍贯。那些苦难深重的命运推搡着

进入一座座城市。金属的摩擦更加强烈。工衣裹紧了青春和失眠

无所适从的面孔在流水线上反射着微光。失业,跳槽,拖欠工资,工伤

一次次天灾人祸,让这些田野里的麦芒,把乡愁和乡音都卡在嗓子眼

把回家的打算想象成油菜花的列车,让邮戳追赶着一封遥不可及的家书

打工的人在颠簸中开成一朵稻花。心中一片璀璨

如同正在经历一场阳光背面的艳遇

 

责任编辑   章 

 

 

章晓虹诗四首

 

乡村一直对我如此陌生

我是在城市里穿梭的孩子,乡村

一直对我都那么陌生。我从小就了解

一条街到另一条街的奥秘

“七零年代”到“眉飞色舞”的距离

然而我的迷茫来源于一个个

小小的十字路口,太多的选择

让我徘徊,彷徨,以致不能前行

 

我经常想象遥远的乡村——

一条羊肠小道,就通向某个明确的村庄

通向某个炊烟缭绕的农家,而带有

泥土气味的豆荚正胀开它饱满的种子

七星瓢虫匍匐在南瓜叶面上偷着喘息

我吱呀一声推开沉沉的木门

布满锈迹的门环就咣当作响

 

迈过高高的门槛,屋角的农具沾满

湿润的泥土,带着些许亲切

我突然感觉大米离自己前所未有的近

他们穿着鹅黄的外衣,一粒挨着一粒地

享受着正午的太阳。这时——

有风拂过小池塘边桃树的叶片

在宁静的空中,响起持久不息的掌声

 

乡村一直对我如此陌生

但我经常攀着神秘的阶梯到达它的屋顶

因为我知道这里的每一个生命

都结出果实,每一片土地

都孕育生命

 

风吹走了我的方向

摇摆不定的风,在我人生的某个路口

驻足阔行,它无声的言语掀起我

灵魂的战争。多少年了——

我的身体,在地窖里发酵

密不透风的围墙溃塌了一角

从来没打算过要拯救谁的

苹果,此刻正悬挂在头顶

 

风吹走了我本来的方向

在人生的拐角处,我见到了

另一片阳光。我就是那一颗

无畏的小石子,奋不顾身地落入

深深的湖底,微弱的重量

在自己的宇宙里毫不起眼

 

走近菩提

站在菩提树下,我看到释迦牟尼的

背影呈现出一道坚硬的弧线,透着

某种智慧的张力。而他的思想

正打开一扇门,笔直延伸到

空中的高台

 

顿悟是佛学的终极,涅是

高僧的归宿。而人生的

终极不可能是空无一物的吧

谁能告诉我它的门牌?

 

浑厚的梵音,在橘红的烛光中

游荡,椭圆形的叶片

在寺庙外歌唱。我的身体

突然间幻化成羽,如此虚无地

面对那一片天空

 

奔向远处的那片白光

在轻柔的海风中,奔向远处的

一片白光。原以为那是月亮

行走的痕迹,近了——

才现出沙滩的胸膛

 

常绿的植物  白色的小屋

隐隐约约。似童年的梦幻

黑色的风衣被谁肆意地掀开

露出包裹已久的心脏

 

城市的高跟鞋,需要坚硬才能支撑

在柔软的沙粒之间,东倒西歪

是要陷入另一种命运,还是掉进我绝望的爱情

侧耳聆听,海浪一声接着一声,

在天空中翻滚、跳跃、回荡

不知是要涌向大地,还是

  涌向

我灵魂的深处

 

而眼前那个巨大的黑洞

不是未来之网是什么?请你告诉我!

 

责任编辑   章 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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