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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麦地(外二章)

(2011-03-18 18:5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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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的麦地(外二章)
萧 


  从小生长在母亲的麦地里,对麦地的感觉,是一片模糊的绿。稍大一点,就提把铲子,整日跟在母亲的身旁,常年为满地的杂草奔忙。母亲的麦地基础不好,每年春天,麦子都还没有长出来呢,那种被称为芦苇的植物,就齐刷刷地站在麦地里,占据了麦子的位置。母亲说,麦地是我们家一生的依靠,如果料理不好,年年都会饿肚子。为了不让全家饿肚子,我只好跟母亲一起,在整个麦子的生长周期里,和芦苇作着你死我活的搏斗,但是芦苇的生长力实在是太强了。很多的时候,我早晨刚刚铲除了它,下午它又探头探脑地从地里钻出来,耀武扬威地站在我面前。害得我和母亲的手上,都磨起了一串串的血泡,胳膊也肿得抬不起来。
    人们都说,母亲的麦地根基不好,以前是一片芦苇滩。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选一片芦苇滩作为自己终生的麦地。很多的时候,我都常常把羡慕的目光投向邻地,看着他家茁壮的麦地,佩服他家的好运气。母亲说,别看他家的麦子长得茁壮,那是和别人家合种的。够不够吃,到了年底还不一定呢!果然,年底相邻的两家,就像事先约好了似的,一起来我家借麦子。这时候的母亲,似乎很幸福,她已经忘记了我和她种麦子时的辛苦。她总是很耐心地把我们家仓库里的麦子挖给他们,然后用手抹平,嘱咐他们来年还来。我知道,我永远没有权利替母亲来选择她的麦地。于是,在很长的时间里,我都不得不跟在母亲的身后,很认真地帮她改造麦地。
    母亲的麦地似乎很固执,许多年之后,它还按自己最初的模式生长着,丝毫不为我和母亲的辛苦所动。我很失望,建议母亲放弃这块麦地重新选一块地种。母亲却执意不肯,她认为一个好的庄稼人,不是把一块好麦地种好,而是把一块坏麦地种好。我知道,母亲的这一生,是不会把她的麦地种好了,尽管她不愿放弃。这并不等于她自己就一定能有信心,能把她的麦地种好。她只是不想向村里的人公开承认自己的失败,尽管这失败在村里,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因为在许多个夜晚,我都能听到母亲深深的叹息声。她不想让我知道,是不想让我比她更失望。母亲已经知道,她将无法让自己的麦地,长成她所希望的样子。于是每天早晨,她都强装笑脸地陪我走进麦地,作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样子,她的目的只是不想让我和其他的孩子一起饿肚子。
    长年跟着母亲改造麦地,我的背很自然地弯曲了下来,有的时候,为了铲除一把杂草,我都不得不跪在地上,让头和铲子一起使劲。上学的时候,同学们都跟在我的身后,一哇声地嘲笑我。尽管我很努力地纠正,背还是回不到原来的位置。我恨透了母亲的麦地,但我却没有权利废除它,只是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提起铲子把原本平整的地面,挖得高一块低一块。母亲的麦地,让我产生了很深的恐惧感,以至我长到18岁,对麦地都没有一丝的好感。但麦地是一种标志,它是衡量一个人长没有长大的一种尺度。我不想永远长不大,更不想依赖母亲的麦地生存一辈子。
    在一个春天,我开始挑选自己的麦地了。等我走进可供挑选的麦地时才发现,麦地在耕种以前,样子都是一样的。你根本看不出哪一块地能长麦子,哪一块不能长麦子。犹豫了半天,我只好在我的脚边选择了一块麦地。这块麦地东面靠水,南面靠坡,最关键的是离母亲的麦地远。我不愿意让那种叫芦苇的东西,再长到我的地里,苦恼我的一生。地选好以后,村里的人都来庆贺。他们高兴地看着我的麦地,就好像看着他们自己的麦地。我知道,他们并不是在为我高兴,他们只是为自己多了一个竞争对手而振奋。只有我的表哥阴沉着脸,瞪着两只不解的眼睛望着我。他不想让我拥有这块麦地,怕我年龄太小,没有能力种好。我无法向他解释我此刻的心境,只好低下头,把我从母亲那里背来的麦种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撒在地里。
    麦子很快就发芽了,在第一场舂雨之后,就从地里冒了出来,而且没有杂草。在庆幸之余我惊异地发现,麦地的麦子,只长了一半地,另一半地是空的。我不知道这是种子的毛病,还是地的毛病?我试图着把有麦子的地里的麦子,移栽到没有麦子的地里,它还是死掉了。我想不通,两边的麦地我用的都是同一份辛苦,为什么一边长麦子,而另一边不长麦子?我借来了一些别人家的麦子种上,它还是不长苗。无论我怎样费劲,它都像僵尸一样没有一点反应。我终于没有耐心了,我无法忍受这种和我的付出超出很大的反差,我决定放弃这块麦地了。母亲却不同意,她说,没有麦地的人,活着一生都不踏实。我已经不想踏实了,麦地耗费了我许多的时间,我已经没有精力再去顾及它了。
    我的麦地在放弃以后的第三天,就被人要走了,那是住在我们村不远处的另一个村里的女人。她说,她窥视我的麦地已经很久了。尽管它只长一半麦子,但那一半麦子,足够她一个人吃几季的了。我无法苟同她的这种想法。我认为,我的麦地如果让我付出了几倍的辛苦,它就应该给我几倍的收获。我无法忍受这种半阴半阳的麦地,它一年可以给我一生的口粮,我也不愿意。
    没有麦地的日子,我常常被村里的人们看不起,为了摆脱他们的目光,我只身来到了城市。听说,城里人是不种麦子的,但他们一年四季都会有粮食吃。来到他们中间,发现果然如此。看不到他们的麦地,但他们的身体却始终很饱满。每顿吃饭,他们都让饭把自己撑得饱饱的,并且留下许多剩在桌子上。有的时候,他们也想请我也吃一点,可是我总不敢。我怕因为我的这一口,会叫这些没有麦地的人日子过得窘迫起来,但他们中间的许多人却满不在乎。他们说,粮食是别人的,肚子是自己的,吃谁的粮食不饱肚子?
    有一次,我睡着了,在梦里不小心吃了一口别人的粮食,第二天早晨醒来,就被一个女人堵在门口。她说,我吃的是她和她孩子一生的粮食。因为我的这一口,她和她孩子这一生都将没有粮食吃。从此后,我不敢再胡乱吃粮食。由于长时间没有粮食吃,我的身体一点点变得瘦了下来。最后,像一只风筝一样,被风刮到了天上。在天上的日子,我过得很轻松。每天随着风飘到这里,又飘到那里,快乐得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因为没有麦地,我的心开始变得不踏实。有一天,我终于从天空中落了下来,掉在一片麦地里。我这才发现,原来城里人也是有麦地的,只是他们的麦地离家很远,不容易被人看见。许多个星期天的日子,他们都会随同妻子或者丈夫一起来到这里,耕种他们的麦地。他们的辛苦一点也不亚于农民。他们的麦地大都很整齐,每块地里都长满了麦子。即使有个别长草的地,麦子也显得比草多。不像我们乡下的地,每块地里的草几乎都跟麦苗一样多。我走到麦地的埂子上,发现被麦地夹在了中间。尽管我走得小心翼翼,仍不时地踩在别人家的麦子上,或是被别人家麦地里长出的草勾住了脚脖子。    
    为了逃避这种尴尬,我决定在这里选一块麦地。回头张望的时候,我才发现,和我差不多大或者比我大的麦地,已经被别人选走了,除了个别被人抛弃的空地,和一些新归划进来的地。被人抛弃的麦地,没有合适我的,我只好选择新归划进来的。这样的地,一般都有比较明显的缺点,不是这块太高,就是那块太低。我只能站在高高低低的浮土中,选择自己的麦地。
    这次,我已经掌握了挑选麦地的基本方法。我先蹲在地头,把这块麦地的土放在嘴里尝一尝,感觉一下它的酸碱程度。然后借来标尺,测测土地两头的高低程度,才开始选择地块。我把选择好的地块,用水泡透,再让阳光把它晒干,然后用拖拉机的犁头犁开地面,再把磨放上去,把高的地方磨平,把低的地方拉齐,让整个地块以一种水的方式出现。
     地稍微干了一点之后,我就开始播种了,将买来的种子很仔细地撒在每一条地沟里,用脚踩平它。我怕踩得太浅,风干了它;又怕踩得太实,困死了它。所以,在踩的时候,我只用脚尖。我的鞋子于是被毁掉了,在整个干活的过程中,我只能光着脚。我的麦地很快就长出麦子了,麦苗虽然显得有点稀拉,但整个地块都是满的。尤其让我高兴的是,它没有长出母亲麦地里的植物。尽管这时候,我也时不时地来到麦地里,把一种叫拉拉秧的植物连根拔起。这种植物面积很大,一出来就比较惹眼。如果你一次性地把它拔了,或许它这一生都不会再长出来了。
    我的麦地于是每年开始丰收了,让粮仓在我家占据了很大的一块地方。这时节,我的母亲已经明显地衰老了。她已经没有能力再去改造自己的麦地,只好让它按自己最初的模式,重新又长成了一个芦苇滩。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母亲是住在我们家的。她常常长时间地盯着我的麦地,没有一句赞扬的话。我知道,其实从母亲的内心来讲,她也和我们村里其他的人一样,对我的麦地持否定态度。尽管我的麦地,超过了村里人几辈子种的麦地。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因此而改变对麦地的选择的。在这一点上,我比较同意前面人们说过的那半句话的:肚子是自己的,粮食是自己的,能不能吃饱,也只是自己的感觉。
    有的时候,我会把多出来的粮食拿出来,给母亲和许多缺粮的人一点;有的时候,我也会拿出来,给来来往往的耗子们一点。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是一种生物,共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太容易。可是从心里,我也明白,在所有的麦地中,我的麦地永远都不是长得最旺盛的。但我很知足,因为它给我的,虽然比我付出的少一点,但也少不了太多,至少让我想起来,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难得的平衡。

 

纯金戒指
  我小的时候,家里孩子很多。每次吃饭,母亲都让我们排成队站在锅台前,由她一个挨一个往碗里盛饭。那时候,粮食很缺,下到锅里的面条,清得可以看见锅底,而我们又总是一副吃不饱的样子。后面的还没有盛完,前面的就已经吃完又站在了母亲的面前。母亲的心每天都是沉甸甸的,脸上终年看不到一丝笑容。父亲通常是不管这些事的,他总是在母亲做好饭以后,挤在孩子们的前头捞面吃饱肚子,躺在炕头睡觉,好像家中的这些孩子,和他没有什么关系。
  母亲的脾气大得出奇,有时为了一点小事,她也要吵得天翻地覆。不顺心的时候,她还会冲到炕头,把躺在那里蒙头睡觉的父亲抓起来,劈头盖脸地暴打一顿。她的这种打法,也只有在父亲不清醒的状态下才能进行。如果父亲一旦清醒过来,躺在地上哭的就常常是母亲了。母亲梳着两条齐腰长的大辨子,父亲每次在打她的时候,总是先抓住她的两条长辫子往手腕上一绕,母亲就没有办法挣扎了。
  有一次,我正躺在炕上睡觉,突然听到母亲的哭声,我爬起来一看,父亲正把母亲压在地上拼命地打。母亲似乎快被他打死了,躺在地上没有了反抗。我大叫着冲下去,想把母亲从父亲的暴力下解救出来,可父亲却抬起腿,一脚把我踢到对面的墙上。我当时就被撞蒙了,趴在地上半天喘不上来气。好容易清醒过来,我拔腿跑进隔壁的邻居家。邻居家的女人个子很高,脸黑瘦黑瘦的,有许多的雀斑,但她的性格却非常好。全村只有她家是唯一没有哭声的人家。她的脸上,一年四季都带着一种灿烂的笑容,似乎生活让她非常满足。她家的孩子,也是村里最干净的。尽管他们的衣服上,也和我们的一样,常年补着大大小小的补丁,但每个补丁都被她缝得十分平整,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的手上,终年戴着一枚纯金戒指,金黄金黄的,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据说,这是她丈夫家祖传的。在她的新婚之夜,由她的丈夫———村里的那个有点瘸腿的民办教师亲手给她戴上去的。
  村里的女人都很羡慕她。一有空儿,就往她家跑,为的是看看她手上的那枚纯金戒指。有的时候,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奶奶们,眼睛不舒服了,也会颠着小脚走到她家,借女人的戒指刮一刮眼睛。她们说,这样做,眼痒的毛病就会好得快一些。我很怀疑她们的这种说法。因为她们每一次刮完眼睛出来的时候,我都感觉她们的眼睛和没有刮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但她们的神情却很振奋。
  邻居的女人家,每天都人来人往,可我的母亲却从来也不去。有的时候,听人说起邻居家女人的纯金戒指,她总是默默地低下头,用心做自己的事情。但是晚上回到家,母亲的脾气就变得格外大,不是打鸡就是骂狗,好像我们前世欠了她的东西,今生没有还回来。邻居家的女人本来十分小气,可别人来借她戒指的时候,她却变得格外慷慨,似乎她的戒指买来就是为了借给别人用的。有一次,村里的泼妇马大脚把她的戒指借去用了好多天,还来的时候把戒指弄断了,女人也没有生气。她很小心地把戒指用一块小小的红布包起来,放在柜子的深处,说是要等到秋天忙完了以后,让瘸子进城去修理。这一年还没有到秋天,女人的戒指就又戴在了手上,和以前一模一样,甚至比以前还要漂亮。村里的女人继续往她家里跑。
  我怀疑这个女人的快乐,来源于那枚纯金戒指。一天,我背着母亲,去借来了女人的纯金戒指。当我把它递给母亲的时候,母亲果然笑了,她拿着戒指看了半天,突然又哭了,抱着我的头,把眼泪和鼻涕蹭了我一身。母亲没有戴邻居家女人的纯金戒指,她让我把戒指立即还了回去,但从此以后,她的心情却慢慢好了起来,当着我们的面,不再和父亲吵架。有的时候,只要父亲不做得太过分,母亲都装作没有看见。我们家的日子,开始过得平和了起来。
  为了这种平和的长久地存在,我决定给母亲也买一枚纯金戒指。那时候,我们村很穷,家家户户的零花钱都靠几只老母鸡的屁股,能拿到孩子手上的,也只有过年父母亲给的几分压岁钱。就连这些钱,也是早晨刚刚放到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捏热,中午又被母亲要去打酱油醋了。钱对我来说,简直是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东西。我从此以后开始发愣,一听到关于钱的话题,就把耳朵伸得长长的。
  我们村里有一种叫甘草根的中药材。每年秋天,村里的老人们都要挖回来许多,放在院子里晾干,放到冬天熬水治咳嗽。我也挖了很多,想卖给村里的老人们,哪怕他们少给我一些钱。可村里的老人们都不愿意。他们说,我们有的是力气,想要挖多少挖多少,谁还需要用钱来买你的?那几天,我天天坐在家门口,希望有一个来收甘草根的外地人,但是总也没有。每天上学来回的路上,我都低着头,用心盯着脚下的每一张纸片,渴望那是一张钞票。
  在这种漫长的期待之中,我渐渐地长大了,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这时候的我,钱还没有攒够,但却明白戒指是一种感情的象征,它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送的。我工作以后,把领到的第一个月的工资拿回去给父亲,让他给我母亲买一枚分量十足的纯金戒指。可是我的父亲却怎么也不肯。他说,那是年轻人的事情,现在大家都老了,还费那份心思干啥?他要我把这些钱拿回去,买几身衣服穿。许多年后,我家的生活逐年好转了起来。纯金戒指也成了村里女人们流行的装饰品,但是我母亲却从来也没有要过。尽管这时候,她每天打麻将输的钱,都超过了我们这些孩子们每个月的工资…… 
  一次意外的病魔突然袭击了母亲,她很快倒下并停止了呼吸。村民们给她穿戴完毕,放进棺材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少了一样东西。我跑出村子,花了一百多块钱打一辆出租车来到县城,给我的母亲买了一枚很大的纯金戒指。我知道,母亲活着肯定是不会要的,但是我还是很固执地把它戴在母亲的无名指上。我不想让我的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再有我们小时候一样的境遇。
  母亲下葬以后,我也有了一个很好的男朋友。在我们订婚的当天,他送了我一枚很精致的纯金戒指。我拿着它不知道应该怎么戴。几天以后的一个黄昏,我来到母亲的坟地,发现那堆已经干透的土堆上,放着一枚纯金戒指,金黄金黄的,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我年迈的父亲默默地坐在坟堆的边上,低着头喃喃地、喃喃地低声诉说着什么,像在忏悔,又像在倾诉……

 

朋友是草
    我母亲是一个乡下的女人,她一辈子没有进过学堂,所识的几个字,也是我在上小学时临时教给她的。她能写的只有她自己的名字,但她从生活中得来的一些经验性哲理,却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比方说,她管我的朋友叫草。她所说的草,并不是指我交友的多、滥,而是指我对朋友的态度。在我的一生中,朋友始终是我生命的一个支点,就像我家院子里那块小草园,让我倾注了大半份情感,那是我小时候自己开出来的,它紧靠在我的窗下。许多时候,我都把路上随意碰到的一两棵草带回家来,种在我的园子,让它春夏秋冬陪伴着我,成为我生活中的一个景点。
    听母亲说,我小的时候,就对草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常常在出去的路上,把一些足以让我痴情的草带回家来,种在院子里。几年过去,草竟然也长得郁郁葱葱。起初,母亲以为我少年贪玩,种草玩玩。没想到长大以后,我不但没有改变这种天性,而且还把许多朋友像草一样地带回家来,而且越带越多……从小时到年长,让这些朋友像园子的草一样,生长在我的生活中,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让周围的许多人,都产生出那种叫羡慕的情绪。
    我姐姐就曾经几次不平衡地向我请教谜底,我把母亲的话告诉了她,她总是很不理解地用眼睛瞪我。我知道,姐姐是不会相信的。她不懂,其实无论种草还是交朋友,遵循的都是同一个道理。你既要给它一个足够的空间,又要给它足够的爱心。不管这种爱心,将来回报你的是什么。比如说我的草吧,我就常常把它局限在园子里,保持好它和我之间的距离,让我们彼此有一个相对的独立性。
    很多时候,我会花几天时间在园子里忙碌,把那些自己长到我园子里的、在我看来是草又不像草的植物,从我园子的草中间清理出去,以便让我的草能有一个更大的空间,更好地发展它们自己。还有的时候,我从早上起来就站在园子里,戴上手套和草帽等一些能遮住阳光的东西,像个老农民似的,给我的草松土、浇水、上肥、剪枝。因为我不想让我的草任性地痴长起来,荒芜了我的园子,挡住了我进出的路。
    当然,我更不会让它们不小心爬出来,延伸到我来回的小路上……因为对它们来说,没有足够的力气能托起我的重量,我也没有足够的耐心来顾及它的娇嫩。也许在一次匆忙之间用力地踩下去,让草的绿色受伤,或草因托不起我的分量发黄枯死。这,都是我无法承受的。因为我觉得,在我的一生中,还没有无能到要草来替我铺路的地步。这样不仅会妨碍了我走路的速度,也会让我的心灵受伤。
    更多的时候,我也许什么都不做,只静静地坐在它们中间,看它们摇摆,听它们拔节,注视着它们在风雨飘摇的日子里,一天天地长大。这种时候,我就觉得它们其实就是我的朋友。尽管它们都不会说话,但那一片浓浓的绿阴和被风摇曳的姿态,却给我一种清新和温柔的感觉,让我的心,在世俗的漂泊之中,慢慢地淡泊了下来,归于宁静。
    但是,大多数的时间里,我都很匆忙,不是出差就是忙着赶稿件。有的时候,甚至连园子也顾不上光顾一趟,但那种草的绿色,却常常地萦绕在我的心间,让我没有孤独感。偶尔,我写文章累了,抬起头,将身子探出窗外,我园子中的那些草们,就会高兴地摇头向我致意。我要是长时间地不去注意它们,它们也会高昂起头,引来一些鸟或者蜜蜂,发出一点响声问候我。如果我手头所有的事都做完了之后,就会沏上一壶新茶,邀朋友一起坐在园子里,让草欣赏朋友们的开朗,让朋友欣赏草的沉寂。
    因为在我的心中,他们的价值是相等的。虽说他们的外表,长得是如此的不同。

 

责任编辑   白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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