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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喧闹与清寂之间[作家素描]

(2011-02-17 13: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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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喧闹与清寂之间
 ——荆永鸣印象
  徐 迅


  认识永鸣十几年了。十几年里,我们之间交往的一些故事,总在朋友中不断被复述着。比如,在白

雪皑皑的晚上彻夜不眠地饮酒;比如,在草原上疯疯癫癫地奔马;还比如喝酒时喜欢找“好玩的人”…

…即便现在聚在一块偶尔说起,我们还有些动情,有一种怀念的情绪弥漫在心间,温暖而明亮。其实,

我一直没告诉他的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也极有趣———上世纪90年代的某一天下午,我在办公室里

正读着他的散文集《心灵之约》,他仿佛从天而降,穿门而入,就相互对视着———在我,或许想把手

上细腻优美的文字与面前的粗犷汉子慢慢画上等号;于他,肯定是满腹狐疑:一位“江南小生”(荆永

鸣语)怎么就跑到了煤矿?
  很快,我们就成了无话不谈、相交相知的朋友。出生在内蒙古赤峰市平庄煤矿,茫茫大草原和煤矿

的生活,使他的性格天生地重情仗义,豪放、幽默、诙谐和刚毅,更不乏率真。因为,就在那天见面后

的饭局上,朋友们就“抖搂”出了他的种种“传奇”:说他在家乡时,除了工作与写作,便是呼朋唤友

地喝酒,每月的工资都花在了酒馆,到了年底还欠了酒馆老板的银两;说他出差在福州的街头,遇上一

个卖狗皮膏药的贩子,他竟上前凑热闹,结果被那贩子忽悠得身无分文;说他在火车上短短几分钟,竟

热情地让人家掏钱买酒,俩人喝得酣畅淋漓,居然称兄道弟……我曾有五次到他的家乡,无论他在与不

在,作为他的朋友,我都真切地感受到他家乡人的热情、真挚和友谊,也更多地听到了他的故事。在他

所有的故事里,似乎从来离不开朋友,离不开酒,当然还有他那一腔温暖人心的侠骨柔情。慢慢地,我

总感觉面前有一块煤的火焰,不停地在草原的风里明亮地闪烁、移动和燃烧。
  我那时认识的永鸣,已经是煤矿的一位很有影响的作家了。他的小说和散文不断见诸一些重要报刊

,被朋友们广为称道。著名作家陈建功、刘庆邦等和他也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正因为他的文学成就,

我所在的单位一直想借用他———实际上,他在我们这里以及中国文联都工作过几天。然而,他就在北

京与老家两头跑的时候,有一次回老家,就毅然卖掉了住房,说要在北京开饭馆。说干就干,甜水井二

十一号、四十三号、沙滩,他一下子就把饭馆开了三家……举家迁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白手起家开饭

馆,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幸运的是他的饭馆居然都开张了。从此,他的饭馆差不多就成了我们的“文

学沙龙”。隔三岔五的,总有五六个文学朋友欢聚一堂,逢年过节,他更像兄长般把我们这些漂泊的朋

友招呼一起,然后抛开生意,陪我们喝酒、聊天……那些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人们在甜水井或沙滩

的大街上经常会看到一群人酒足饭饱、跌跌撞撞地从他的小饭馆里鱼贯而出,那一定就是我们……
  2007年11月,全国青年作家代表创作会召开期间,他打电话给我说晚上要请几位外地的作家朋友和

同学吃饭,饭局定在我们下榻的宾馆对面。傍晚,他如期而至,如约设宴,一桌、两桌、三桌……小饭

馆里,作家们来来往往穿梭不停,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结果,连我也记不清吃到了几桌。轮到结账时

,我刚出手作出掏钱状,却被他挥手挡了回去,说:“你别管!你别管!”那一晚的流水席,不知道有

几人清楚是他张罗的“盛宴”。但一定会见到一位喝得醉眼蒙,却不停地照应大家的“哥们儿”……因

为经常的饭局,久而久之,朋友们间似乎养成了习惯,饭局上倘若不见有他,就会觉得缺少点儿乐趣。

而他一到,往往喝了一场,意犹未尽,还会到另一个小饭馆再喝一场,直至一醉方休。诗人凌翼说,他

是哥们儿,是那种铁哥们儿……在京城的文坛圈里,假设没有他,那不知得少多少酒场,得少多少趣话

。荆永鸣有一个巨大的磁场,他是一块吸铁石,周围吸附着圈内圈外的朋友。甚是热闹。
  酒的烈焰、情感的温暖与热烈,伴随满脸丰富的表情,夸张的手势。他的幽默与调侃、浪漫与纯真

,间或杯盏之间,他都极有分寸地把握着。肚子里倒进热辣辣的酒,心底涌出的是暖融融的情……他总

给人营造着这样一种温馨。开饭馆的艰辛与痛苦却是很少说起。有一阵子,我在离开饭馆回家的路上,

总会想到酒店打烊后,面对热闹之后更显空寂的饭馆,想他一个人独坐在那里的情形。其实他已把饭馆

很多的操劳留给了妻子。在这种喧嚣之中,他已悄悄地写起了小说。他蜚声文坛的“《外地人》系列”

就是他开饭馆时期的作品。因为开饭馆,或许他更多地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外地人,了解了外地人生活

的艰难、尴尬和无奈,因而对于背井离乡、对于乡愁、对于外地人,他也有了独特的理解和观照。同时

,还是因为开饭馆奔波艰辛的无处诉说,正好寄寓在了笔端。虽无很多传奇,却有着幽默而极富感染力

的细节,然后不动声色地叙述……于是,在街上摆摊的“外地人”成为城市人奋力要捉的“鬼”(《走

鬼》);半夜,在街头烧纸祭奠父亲亡灵的外地人“民子”一家被收容,差点被遣送回老家(《纸灰》

);外地人“烧饼”的自行车被城里人的桑塔纳追尾,面对气势汹汹,欲拎砖拍人的“板寸”,平时窝

窝囊囊的“烧饼”竟然抄起了肉铺的尖刀,吓退了“板寸”,结果落下了一个抽筋的毛病(《抽筋》)

……他在《北京候鸟》里借用一位餐馆小老板“我”的视角,叙述外地人“来泰”在北京艰难奋斗终至

失败的悲剧;又在《大声呼吸》里干脆写起餐馆小老板“刘民”与一个城市的强大对抗……外地人心灵

与地理空间上巨大的丧失与逼仄、种种难堪与屈辱,他都描摹得入木三分。“《外地人》系列”小说一

经发表,就在文坛上引起了很大的反响。评论家们认为在众多讲述农民进城的作家当中,他是尤其特别

的一个。“荆永鸣的底层叙述有其复杂性。他是在其外的,又是在其中的,身份和认同的焦虑支配着他

的小说。这种焦虑属于小说中的人物,更属于作者自己。在同类题材的写作中,很少有作者意识到我是

谁的问题,其焦点通常在于他们是谁。而荆永鸣一直与我是谁这个问题斗争。这在根本上塑造了他独特

的语调和眼光。”(李敬泽语)“……不过多地渲染农民工的苦难,而是平静地叙说他们在城市中的日

常生活,通过一个个毫不起眼的细节来刻画他们遭受的内在的精神创伤……所以显得尤为沉痛。”(倪

伟语)他对“外地人”专注的写作,使他的小说相继获得了《北京文学》《人民文学》《小说选刊》《

十月》《中篇小说选刊》等许多刊物的大奖,取得了一定的成功,一跃成为当代小说界一位很有名气的

作家。
  但作为一位优秀的小说家,他实在又写得太少。
  朋友们知道,这些年尽管他写的中、短、长篇小说都有,小说一经问世即引起反响,但差不多在一

两年里,他就只写了那么一两篇小说……现实的人生,让他和他笔下的“外地人”有着相同纠结的命运

:为了生计和家庭必须的忙碌,对于工作不能缺少的应酬,陪人上医院,接人到机场,迎来送往,不断

地辗转于各种饭局酒场,要照顾各路朋友与亲人,还要经常往返于北京与老家之间……写作,恰恰需要

的是时间和清寂,而这些,对于他近在咫尺却又显得遥不可及……喧闹与清寂,仿佛成了他生命“钟摆

”的两极,总在不停地摇摆。在一篇创作谈里,他说他笔下的人物几乎都处在不同的“尴尬”里,“尴

尬”差不多就是他小说里的一种符号———我倒是觉得,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种“尴尬”也就是他

人生的一种符号。因此,更多的时候,我看见他眉宇间扭结的“尴尬”是有的,痛苦也是有的。幸运的

是,他的这种心灵纠结的结果,现在终于迫使他又一次作出了抉择———像当年回老家卖掉房子一样,

他毅然决然地搬离了市区南三环的居所,在北京良乡的窦店又置了一幢房子。说是远离京城的喧嚣,他

要在那里清静地居住着,开饭馆、喝酒、写小说———他说,“我是乡下人,从哪里来,还要回到哪里

去!”


2010年11月17日晚于北京寓所

 

责任编辑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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