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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

(2007-07-14 13:49:29)

诗歌

 

对西部的回忆和怀念(组诗)

李瑛

 

在三江源头的地方

站在三江源头的地方

我变成一个孩子

站在三江源头的地方

才真正回到了家乡

 

三条江都是我的亲人

我的血管认识她们

我们在童年时是玩伴

她们长大出走后再未回来

 

我望着她们的影子

她们一直在远方奔忙

我呼唤她们的名字

她们应我以遥远的涛响

 

粗砺的砂碛映着天空

野花兀自散出幽香

她们熟悉时间的面孔

她们理解世界的兴亡

 

我的痛苦已经成熟

她们始终在快乐地歌唱

我的生命已经衰老

她们却仍然多么年轻

 

列车驶进青海高原

风用砂石的鞭子

不住抽打着它

而机车毫不畏惧地

用额头冲撞着

十万年蛮荒,十万层铁壁

眼睛望穿三千米

永冻层和惨白的生命禁区

有强烈欲望和巨大力量的轮子

反复地碾轧着地壳

穿过荒滩后

还是荒滩,还是荒滩,还是荒滩

荒滩是斑驳的灰褐色干涸的几何大平面

地平线舒缓地起伏着

没有回声

 

飞速驰过的是枯草

缓缓旋转的是雪山

不动的是机灵的藏羚羊

一双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惊异地张望着爬行的列车

像一群雕像

静静地站在历史之外

 

闪光的列车不懂藏经

却是青藏高原上新时代的神

 

怀念青海湖

白翅膀和灰翅膀

扯起一片拂动的蓝绸子

颤动在白云里,像梦

红趾爪和黄趾爪

撩起滴滴耀眼的水珠

光斑闪动,像歌

 

一片颤动的蓝绸子加滴滴耀眼的水珠

就是我心头日夜激荡的青海湖

梦和歌相加

就是我的思念

只是曾经相邀再见的

那尾熟识的鱼呢

而今,它在哪儿,在哪儿

是胖了还是瘦了

 

我的喝牦牛奶长大的

听藏女牧歌长大的

被蜜蜂小小的触须撩拨着长大的

青海湖———

神奇的天上的大水啊

 

哈 

    清晨抵藏北,牧民大哥献我一条哈达,盛情令人难忘

 

藏族大哥,感谢你

送我

一捧喜马拉雅山头的白雪

一条雅鲁藏布江心的清流

一片藏北草原的白云

 

你把这若雪、若水、若云的哈达

挂在我的脖子上

圣洁纯净的白色

没有影子的白色

满是滚烫的虔诚和祝福

再不需任何装饰和渲染

接着又是一碗酒

接着又是一碗茶

 

也许

雪会融化、水会流去、云会消散

但它不会

当然还有

瀑布般泻下的喧响的霞光

当然还有

金子般忠诚的大黑狗的欢跳

当然还有

一粒粒钻石般闪亮的小鸟的啼叫

 

我珍重地带走了它

漠漠藏北的———

一片憨厚的微笑

一支奶香的谣曲

一双使人流泪的眼睛

一座庄严的宫殿

 

 

过魔鬼城

紧压大地的沉默和沉默痛楚的

是风

是扯着头发奔跑哭闹的疯妇

是赤脚暴跳吼叫的醉汉

一群群冲撞在

颓垣断壁间

土垛阴影后还潜伏着

獠牙厉鬼和目光滴血的弓弩手

饥饿的斧钺和铁器撞击的声音

再加摇荡的阴囊和乳房

枯蓬、沙砾卷着枯骨贴地皮不断掠过

瑟瑟白草在哭泣中颤抖

这里离生命很远

恐怖是唯一强大的存在

 

我第一次到这里

第一次认识了死亡

 

司机说:“闭上眼,裹紧大衣,免得

被撕裂胸腔,掏出肝肠,剔净骨缝”

越野车咬紧牙关屏息穿过

我们像一群被重赏通缉的  级逃犯

 

回忆寻访哈纳斯湖

哈纳斯,人间的圣女

晚秋,我坐小飞机来寻找你

低空中尽是云朵

我换乘了骏马来看你

云朵又洒下漫天细雨

我执意前去亲近你

层层冷杉红松白桦银杏

又遮住路看不见你

只听见千秋不改的涛响

寻不到传说中的大红鱼

看不清颜色多变的湖水

悻悻中,只留下一个梦中的你

 

在黑绸子紧裹的湖边暗夜

在雨水染绿灯光的小屋

牧场姑娘献我热奶茶

哈族老汉捧来了烈酒

边防线上的小伙子烧了鲜鱼羹

向我展示你激情的生命

让我倾听你心灵的回响

 

哈纳斯,没有看清你

却领悟了全部的你

从眼神到骨缝

你的质朴柔情、清纯丽质

你的歌声、你的爱以及

你的忧郁与娇羞

 

深夜,守着闪闪的炭火

静静地等你敲门的声音

 

 

 

 

母亲的手

孙子兵

十指麻黑,细瘦的手掌密布老茧

偶尔还上着药膏,缠着胶带

右手食指的第二个指关节翘起

  一个大包

曾经骨折断裂

那是小时候舂碓不小心留下的

  纪念

 

播种、锄地、掏粪、扬场、洗衣、做

  饭……

每一道骨节都长满农活,每一根

  指头都沾着家务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得空闲。麦   秆、荆棘的打磨

使它失去了原来的光泽和肉的

  颜色

 

蜡黄。枯干。永远不知道疲倦

再凉的山泉都能烧出热茶,再冷

  的季节

都能端出热饭。从春耕到秋收

一年到头让一家子吃得饱、穿得暖

 

 

 

比明短诗二首

比明

月光如水

月光如水,洗濯大地

鲜花、绿草、山坡、房屋,另外

还有我的眼睛与耳朵

渐渐地

黑夜过去后,我看见早晨

 

像一件新衣

 

秋天

一对翅膀带动整个天空飞翔,

  这时

风的喜悦  云的喜悦

就像果树上结着的累累果实,

  红朴朴的

仿若一张张脸

孩子们的脸;而大地上

 

一双脚携着大地在奔跑:鸟儿

  跟到哪里

哪里就是天堂

 

责任编辑   白连春

 

 

矿  工(二首)

武继新

在井下

井上的时候

从未想起过矿工的生活

除了矿灯发出的亮

一切都是黑的世界

这不是矿工

 

数千米地下

来往穿梭的矿工

把一铲铲一锹锹乌黑的煤块

送到万户千家

脸上露出的笑似煤块释放的热量

这是矿工

 

矿工的家

数不清多少个日夜

记不清日月更迭

也不管春秋冬夏

井下是他们的家

没有上班族的潇洒

没有花前月下

水靴  矿灯  工作服

伴随着他们从青丝到白发

饿了  饭在井下

渴了  围在一起咕嘟咕嘟灌口凉茶

他们已和大地融为一体

分开  他们找不着家

 

 

 

渗透的时间

严红卫

阳光似漆

谁的飘发如鬃毛

时间不可捉摸

一只金桶怎么挖掘

都有掏不完的蛋

 

蜂群从水面上飞来

春天是排了队的机器

一个劲地嗡嗡运转

爆开的笑容像十字花科

香透肺腑

 

雪白的母羊

在碧汪汪的草地上哺乳

温暖的日子

开花孕果

丝丝入扣

 

 

 

我被想象领着外一首)

张庆岭

那个下午

我被想象领着  回到

千里之外的故乡

 

母亲依在门口

正等我回家吃饭

年轻  让她看上去有一点点漂亮

 

而今我还在一座城市里拼搏

而母亲早已长眠地下

 

就这样  母亲依在门口

笑  好像一点都不焦急

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几十年之后发生的一切

 

心空了

心空了

是因为你来过又走了

 

心空了

是因为你走了又来了

 

坐着思念的列车

一朵花在

拥挤的往事里开放

 

这才  将一个世界

深深地陷入充实

 

 

  

姥 

雨山

七十八岁的姥姥

白发,假牙,耳背,走不得远路

 

老了的姥姥每天骑一辆会吱吱叫

  的三轮

在村里村外转悠

她猫腰捡起一张脏纸片

几个破塑料袋  一段碎布头

用被玻璃碴扎破的手捡起玻璃碴

 

破烂儿堆满了她的小院

堆满了她的白天和黑夜

天儿不好的时候

她在院里归置那些宝贝

花花绿绿的塑料放一边

羽毛一样的纸片放一边

殷红的玻璃碴子放一边

 

反复几次

直到和小贩谈妥她满意的价格

她的小院才冷清许多

 

稍稍失落的姥姥  摊开手绢

把硬币放一边  毛票放一边

十元大钞放一边

挑一个好日子

偷偷地,十分低调地

将它们分给舅舅、姨妈和母亲

 

 

桃 

陈森林

从油绿绿的南方走来,春风

披挂大团鸟鸣的春风

在空茫茫的山冈,只轻轻一吹

我张开的双臂,就将满树的桃花

捧在胸前

 

青草掌声四起

笑得最灿烂的是一条

从遥远的冬天赶来的河

 

只是没有缘

不知去年那个树下拍手的少女

花落谁家

 

 

 

秋夜思(组诗)

李荣

 

母子之间

挂在

峰岩上的一滴

清泪

 

望穿寒暑———仍以

一滴清泪的

恒温———追视

渐行渐小的

回望。可见

 

梦,依然重叠着

重叠的梦———永远

没有距离

 

秋夜思

再望

初三的月

瘦似一把镰

 

其实

早在十五那年

就鸟去巢空了

 

蝈 

怀有

整个季节的歌

 

爱———一旦

被囚于掌中

便只剩心跳不止了

 

轻轻的三下

夜深了。深得

仅剩一个亮点儿

一个孤灯苦伴的亮点儿

一个令我焦灼

频频变换坐姿的亮点儿

一个由盼即怨

由怨即恨的亮点儿

 

门,终于响了。响得

清晰肯定———肯定

不是“轻轻的三下”

不是“轻轻的”

不是“三下”。于是

 

本欲开门的手

关灭了苦伴的灯

 

极静中,发现

我还是我。正好

就地坐亮时间

 

 

责任编辑   白连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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