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康德好,何必慕公知——致邓晓芒
(2019-06-03 13:35:06)| 分类: 哲学 |
研究康德好,何必慕公知——致邓晓芒
智者说
晨起看到微信上的一篇文章:《专访哲学家邓晓芒:中国人没有超越动物性之上的观念》。一看到这个题目就觉得很扎眼。人之区别于动物,在于其精神的高贵,如果没有超越动物之上的观念,自然便是与猪狗无异了。这句话没有老百姓那句“你就是个畜生”那样直白,意思却是一样的,不过是被所谓的“文人”“文化”了。原以为文章的标题是采访者加工剪裁,故作惊人之语,却不料看下去,此语恰恰又是邓先生的原话。令我不解的是,邓先生是不是这种与猪狗无异的中国人呢?
邓先生果然超脱得很。开口“中国人”如何,闭口“西方人”如何。这让我想到一个很酷的场景,一个“巨人”蹲在地方,看着地上的蚂蚁在数落着:哦,白蚂蚁、黄蚂蚁,黑蚂蚁……问题是邓先生假门假式地蹲在那里,并不是这种“巨人”。他所面对的,他所言说的不是具体的蚂蚁,而是抽象的蚂蚁。“白马非马”之类的逻辑训练他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他所说的“中国人”,是不包含个别的一般。譬如,他提出的所谓“中国人”缺乏忏悔意识,就是不包含孔夫子的“吾日三省吾身”的。譬如,他提出的所谓“中国人”缺乏认罪意识,就是不包含具体的人认罪伏法的。邓先生想必没有当过兵,如果当过兵,就会知道,部队里每个星期六晚上的班务会,那种每个人都需要总结自己一周来的工作,便是一种程式化的“忏悔”。48年生人的邓先生自然是经历了那个特殊时期的,那种早请示,晚汇报,和西方忏悔又有何不同呢?不同的地方仅仅在于,西方忏悔所面对的是神,而国人忏悔所面对的是伟大领袖。也许邓先生已经完全忘却了国人经常操弄的那种文体——检讨书、悔过书,难道不是一种“忏悔”乃至“认罪”最直接的变现形式吗?
邓先生不仅“超脱”而且“大气”得很。在他看来,中国人应该补一补基督教这门课,“西方人上过这门课,而中国没有,我把它引进来,就是让中国人也上一上这门课,缺了这一步,就有很多缺陷,当然别的方面你可以很完善,你可以发展的很成熟,但缺了这个东西,你的国民心里面就缺一块。”唐贞观九年(635)基督教便已传入中国,你“把它引进来”,实在是有点大言不惭了。早在一百多年前,国人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落后,需要补补课,那时候,人们主张请的“德先生”和“赛先生”,即所谓的科学与民主。就西方的工业文明而言,中国的确需要补补课,而且先生也请对了。恐怕是邓先生读书读傻了,连一百多年前的人们都不如。且不说中世纪宗教统治下西方的黑暗,如今西方在中东挑起的战乱有多少不隐含着宗教之争的底色呢?邓先生要把基督教引进来,其真实的目的不会是要把中国带到沟里,跟着去趟这股浑水吧?!
邓先生为什么会有此等“胸怀”与“抱负”呢?究其实质,来源于邓先生对东西方文化的错误认识。在他看来:“东方一般都是大家公认的‘天人合一’了。西方是三元结构,就是天、人和神,三者的关系,三者相分,但最终还是想要达到三者合一,所以西方也有“天人合一”,但是要经过神。这个思维模式把它立起来,你就有了一个方向”。
中国古有“天人合一”之说,流传至今,众说纷纭。天人合一的精髓到底是什么呢?在我看来,天是自然、客观、客体,是物质;人是什么?是意识、主观、主体,是精神。“天人合一”的本质含义在于,思维和存在、主观与客观、主体与客体、精神与物质的圆融。这种天人合一、主客圆融在哲学上的意义在于,它终结了哲学史上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的“主客两分”。天人合一的境界是一种游刃有余、如同神助、出神入化的境界,是一种“神”的境界。中国的天人合一是内求自身的“神”,让自己“神气”起来,而不是制造出一个外在的偶像的神。中国的这种“天、人、神”与西方的“天、人、神”孰优孰劣不是十分地明显吗?不仅是邓先生喜欢的西方人,世界上所有的人,包括中国人同样爱好自由,究竟是达到了游刃有余、如同神助、出神入化的境界你感到自由,还是由人家弄出个偶像来让你整天顶礼膜拜你才感到自由呢?须知,一个人的自由,首要的是思想上的自由。抬头有个偶像,心中有种禁锢,你还会有什么思想上的自由呢?
早知道邓晓芒是研究德国哲学,尤其是研究康德的“大家”,遗憾的是至今未曾领略邓先生的独到之处。如今中国“公知”多,独喜哲界很少见。个中原因也许是哲学大佬们半洋半古的语言阻碍其“脱颖而出”吧。一旦真正把话说白了,“公知”的本真便暴露了。操弄着那种“公知”的口吻,开口中国人如何,闭口西方人如何,在中国哲学界,到底还是出了邓先生第一人,呜呼悲哉!(二〇一九年六月三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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